“不好了,有魔族逃了!”
楓崖大喊着,手忙腳亂地豎起守護法術,眼看着魔族逃竄卻無力阻擋。
黎頌不在,結界被破開,魔族趁着幾人都不在陣中,靈力鑄就的牢籠無人看守,便合力逃了出來,逃離了南郡。
楓崖正急地找不到人,見連心也随着魔族一同沖了出來,隻留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六人姗姗來遲,狀似慌亂地修補結界。進入結界,果然,杜嘉恒、杜風、連心和幾個衷心的屬下都逃走了,還剩下一些不思悔改的魔族。那些已經恢複正常的人和妖,他們都還待在囚牢裡,沒有出去。
“既然已經這樣了,把那些改過的也放了吧。”應若有些闌珊地說道。
說着,幾人撤掉靈力,那些人和妖便對他們感激地拜謝後,離開了。至此,囚牢中還剩下一些執迷的魔族。
七人出了結界,黎頌立刻問道:“是故意要放走那些魔族嗎?”
“是啊,不然怎麼再找到他們?”杜嘉毅也笑着說道。
“追蹤術!”黎頌興奮地一拍手。
“沒錯。”應時笑着颔首。他已經将魔族的行蹤告知了官府,想來他們這一路上不會順利,但總有些魔族能逃回巢穴吧。
“那些恢複正常的人和妖,也不需要再管束了嗎?結界中其餘的魔族怎麼辦?”黎頌思量頗多。
“他們大部分都是被逼無奈,也沒做過什麼惡,都是些跑腿之類的事情。我在他們身上都留了一道靈力牽絲,如若作惡,便會自行去到官府。
剩下的魔你也一道交由官府審判吧,畢竟維持結界,也很耗費心神。”應若同他解釋,不愧是做過黃帝的人,還是這樣憂心百姓。
“怎麼唯獨不告訴我?”楓崖語氣有些幽怨,看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語。
“這不是,你最适合本色出演麼!”墨悅大笑起來,為楓崖剛剛真情實感的急切。
花染看不過去,手肘怼了墨悅一下,對楓崖說:“别聽他的,是因為隻留一個人,他們才能放松警惕。”
應若看熱鬧正得趣,一不留神把心中所想順口說了出來,“心思簡單和靈力低哪個好些?”
再一瞥見楓崖不敢置信的眼神,應若眼神遊移着,伸手想要解釋一下:“那個……”
楓崖還很鎮定,給了應若機會,“你說。”
“留下你,是大家一緻認可的,一緻認為你能随機應變,完成這個任務最合适。再說,你不是還能和連心再見一面?”應若努力措辭,卻見楓崖眼睛更紅了。
他已經聽不進去其他了,耳邊隻回蕩着,“大家一緻認為……”
“也就是說,大家一緻認為,我頭腦簡單,靈力又差!”
“啊!”應若扶額歎息,放棄了解釋。
應時慢悠悠地晃到楓崖面前,“沒有下次。”
“好。”楓崖情緒轉變極快,這就又笑開了。
應時又晃到應若身旁,略帶得意地揚了揚眉。應若隻是輕輕眨了下眼,心中卻暗自思忖着,可别得意忘形了,吸收了這麼多魔氣,追蹤術又耗費不少,要是魔氣版的應時再出現,她可說不定會做點兒什麼。
無月的夜裡,應若還是放心不下,輕巧地躍過欄杆,進入了應時的屋中。
床榻上,應時好似在熟睡。應若先是把自己的妖力給了他一些,想來可以幫他快些恢複。又湊得近了些,目光一寸一寸地滑過他沉靜的眉眼,放于被子上的手臂。
應若輕輕地将他的手臂放入被中,便輕手輕腳地走到案旁坐下,一雙手抱臂趴伏在案上,偏頭繼續瞧着他,盯着他的睫毛随着呼吸起伏都能看上好一會兒。
就這樣看着,應若的嘴角不自覺地帶上了溫潤的微笑。不知不覺的,便也睡着了。
不知過了幾個時辰,應若忽然感覺到有動靜,一睜眼,便看到應時在眼前放大的臉。
“唔,放大看,好像更好看了。”應若似醒非醒之間,模模糊糊地想着,很緩慢地眨了眨眼。
“醒了?”應時好像也是被驚到,突然直起身體離她遠了些。
“嘿嘿,聲音也好聽,說的什麼?”應若努力睜大眼睛,搖搖頭,讓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趕緊消失。
“啊。”應若趕緊坐直身體,再順勢抓着應時的雙臂,讓他也坐在旁邊。
應若清了清嗓子,“我就是過來看看你,你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我有事。”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應若傾身靠近應時。
“這裡。”應時牽握起應若的手,按在他的心口。“想你了。”
應若才發覺應時的手心滾燙,她擡手摸上他的額頭,沒有發熱。
“你想我了嗎?”應時還在追問。
“嗯……”應若忽然間有了一種奇異的感覺,“想了。應時,能給我看看魔氣嗎?”
應時聽見肯定的答複,便笑道:“好。”說着,一手攤開,一團黑色的魔氣在掌心湧動。
“能再來一個螢火之術嗎?我想,看你再清楚一點。”
幽藍色的光自應時掌心亮起,借着這流動的光輝,二人彼此深深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