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隐士的悠然,秦淮河畔的才情絕戀,不同的等待,來吧,再幹一杯,敬”歲月。”
當Bartender端上第二輪特調時,話題轉向伯牙子期。“鐘子期死後,俞伯牙摔琴絕弦,看似決絕,實則完成了最偉大的等待契約。”靈煊轉動着杯口的檸檬片,“知音之約超越生死維度,就像量子糾纏——即便相隔千年,當有人讀懂《高山流水》的弦外之音時,他們的靈魂仍在完成那場未盡的對話。”
我注意到酒液在球形冰塊的折射下呈現奇異的光譜,“所以等待從不是被動靜止的狀态,用手指在冷凝的桌面上畫出無限符号,而是像薛定谔的貓,在期待與被期待的雙重疊加中,不斷重構着相遇的可能性。”
酒吧燈光忽然暗了幾度,藍調鋼琴聲像月光般流淌在兩人之間的沉默裡。“她們都說我像終年不化的冰川,”我突然打破寂靜,“可隻有你知道,我的疏離不過是害怕等待後的落空。”我解開襯衫最上端的珍珠紐扣,露出若隐若現的胸脯。”靈煊的指尖輕觸我的身體,“就像富士山下的熔岩層?”她的笑聲帶着威士忌的暖意,“其實我早就看見冰層下的火光了——大學你在圖書館為杜拉斯《情人》結局落淚,紙巾上的水漬比任何語言都真實。”
淩晨兩點四十七分,酒吧打烊的鈴聲驚醒了沉睡的霓虹燈。我在收據背面寫下:“wait等——不是被動等候,而是以存在本身成為約定的錨點。”靈煊接筆續寫:“就像《廣陵散》雖絕,但每個彈奏《流水》的人,都在續寫伯牙的等待。”
我們推門走入細雨朦胧的街道,身後“wait等”的燈牌在雨幕中暈染成溫暖的光團。兩個被威士忌和詩行浸潤的身影,漸漸融進城市巨大的呼吸裡,成為某個未來故事裡,值得被等待的注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