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季微不假思索地撲倒顧韶清,将他護在自己懷中。
猛烈的搖晃持續了一段時間,二人緊緊扶着牆壁才沒摔倒。顧韶清暗中使勁摻住季微,神識探出船艙。
船艙外,卻是兩艘陌生的大船攔下了他們,其中一艘緊緊貼着他們,那陣劇烈的搖晃,就是來源于船隻間驟然的相撞。
兩艘船在制式上略有區分,遠的那艘明顯是領頭的船。相同點則在于,他們都在船闆上繪制了一個“運”字。
運……
在太河上為非作歹,乃至直接創人不顧後果,難道這就是漕運幫的船?
是了,李氏的船隻如此矚目,是個人都能看出上頭裝了多少貨物。漕運幫若真是河上的惡霸,必然有靈通的消息渠道,知道何時會有貴重的貨物經過。
這下好的不靈壞的靈,當真要經曆一場惡戰了。
不知怎麼,顧韶清卻想起岸邊時被李盛的手下包圍的感覺。
岸邊那些人顯然都是精銳,帶了這麼多人手……難道李盛早就防備着漕運幫?
船隻總算平穩下來。季微踉跄一下,臉色慘白地說:“小風,你在這裡待着,我出去看看什麼情況。”
顧韶清觀他臉色不對,心頭一跳:“季哥,不會是你暈船了吧?”
季微說:“是有點頭暈……但是情況不對,大哥還在外面,不能不管他。”
顧韶清大歎一聲。
真是,扯謊的人沒暈船,沒扯謊的先暈了。暈就暈吧,還非要出去找嶽鳴隽,找到了又能怎樣?他們倆加起來還不夠漕運幫一刀砍的。
于是,他盯準季微背身開門的時機,一記手刀将他劈暈在地,嘴上自語道:“可不能讓你出去添亂,誰知道李盛有沒有打算?”
若李盛早有計劃,那季微出去不是純純送死麼?
費盡力氣将季微拖到床上躺好,顧韶清鎖上房門,扶着牆再一次攤開神識。
甲闆上,嶽鳴隽扶着李盛,關切地問道:“榮初!你怎麼樣?”
李盛擺手示意無事,仰起頭,銳眸如電,掃向漕運幫的船隻。
随着她表情的變化,船上的精銳則自動護着嶽鳴隽往後退。
漕運幫的船隻上不知何時站了一幫人,戲谑地嘲笑着他們:“你看,還李氏呢,站都站不穩。”
“可不是的?還得是三當家的厲害,都把他們的船撞散架了!”
為首之人包着頭巾、扛着把大刀,大約就是他們口中的三當家。
李盛不動聲色地向身後比了個手勢,面上冷冷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漕運幫,我說是誰,這麼沒教養。”
領頭人還沒說話,跟班率先跳出來罵道:“臭小子!知道面前的是什麼人嗎?講話給我客氣點!”
李盛不屑地走上前去,扶着桅杆嗤道:“我識得。漕運幫的三當家,太河分舵主,趙三爺趙青嘛——我看你這麼大的派頭,還以為皇帝來了呢!”
跟班被他的态度氣得火冒三丈,跳着腳又要罵,卻被一把大刀攔在身前。
是趙青攔下的。
那把大刀綴着鐵環當啷作響,趙青手腕一轉将之扛在肩上,陰狠道:“看來這位年輕的少東家很不服氣。四狗,再撞他一下。”
另一艘船緩緩後退,再一次狠狠撞上前!
真是流氓。
顧韶清輕啧一聲,神識包裹着水流化作一層柔和的薄膜,護住船身受到撞擊的部分。
船身這一次隻輕輕晃了幾下就穩住了。
這在李盛的意料之外,她當即哈哈大笑:“怎麼,沒吃飯嗎?就這點力氣?”
趙青臉色陰沉地啐了口。
該死的四狗,撞個人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