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這麼喜歡銀子呀?”
是胡七娘。
卓逸君興奮的将先前昭明郡主給的銀錠和前幾日陸栩給的銀錠一齊給胡七娘看:“掌櫃的您瞧,這幾日掙了不少銀兩呢。”
胡七娘瞧起來卻不似卓逸君這樣興奮,隻是神色淡然的誇了句:“做的好。”
卓逸君瞧着胡七娘興緻悻悻的樣子,問道:“掌櫃的,您是有什麼心事麼?”
胡七娘勉強的勾起點笑來,問卓逸君:“兩個消息,都不怎麼好,你要聽哪個?”
這倒是新奇,不應該是“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麼?
卓逸君搖搖頭,這樣無厘頭的問話,她并不會答。
“一個與我有關的,”胡七娘苦笑道:“咱這間鋪子的稅銀又漲了,漲了足足七分。”
這對濟安樓來說的确算不上什麼好消息,但卓逸君奇怪,胡七娘竟然是正經在做生意的,居然真的關心這稅銀的漲跌。
“還有一個消息與你有關,你要找的那個人,我找不到。”
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胡掌櫃都找不到人麼?
卓逸君原本因為掙了許多銀錢的眼中興奮的光一下子暗淡下來。
如此想來,陶姐姐真的隻怕是兇多吉少了吧。
胡七娘眼瞧着卓逸君變的蔫兒哒哒的,揉了揉她的頭頂,道:“别瞎想,不是還有裡面那位麼?”
這話不說還好,既然提起,卓逸君便老老實實的講了晌午時分昭明郡主到訪的來龍去脈。
還有那昭明郡主自以為背着自己同女侍說的“小話”。
胡七娘聽了這一番話,若有所思道:“你當真對那錦衣府少府令沒有意思?”
這話問的突然,卓逸君諾諾道:“我……我沒有想過。”
“你沒有想過也是正常。”胡七娘倒是沒有覺得她得到了個敷衍的答案,繼續道:“你們身份懸殊,任誰都不會先想到男女之情上去。”
“他身為錦衣府少府令,要什麼東西沒有,願意常常點你的東西來吃,定不會隻因為你的手藝,裡面興許已然帶了一絲憐惜之情。”
“單沖着這一絲憐惜,你想找之人,他或許就會幫忙。”
卓逸君卻依舊不是很明白:“可這與男女之情有什麼關系。”
“你若是想做那攀附樹木的菟絲花,那勞什子郡主說的,便是脫身的上乘之策。”胡七娘笑的嬌俏:“這事情我拿手。”
“脫身……”卓逸君喃喃的念叨着胡七娘說出的詞。
胡七娘瞧着她這樣一副呆頭呆腦的樣子,用纖長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道:“我是講,若是他慢慢的發現,自己對你并不隻是憐惜,你要怎麼辦?神女有情固然好,若是無意呢?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以身相許來還的。”
卓逸君點點頭,覺得胡七娘說的十分有道理。
胡七娘覺得好笑,又拍了一下卓逸君的腦袋,道:“好啦,你的問題解決了,現在該解決我的了。”
胡掌櫃的問題?稅銀漲了,這要怎麼解決?
卓逸君更加困惑。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胡七娘留下這一句就搖搖晃晃的回了後院。
卓逸君恍然,原來胡掌櫃是饞酒了。
濟安樓裡備的茶葉不少,但酒水就隻有黃酒和竹葉青兩種。
黃酒是卓逸君放在廚房裡,用來給雞鴨魚殺腥的,日日浸潤着廚房的油煙氣息,隻怕是早就變了味道。
那剩下的就隻有竹葉青。
卓逸君拿了一小壇子竹葉青配着剩下三隻的不知叫什麼的糕點,放在了小院中的石桌上。
胡七娘不知從哪兒拉來了一隻搖椅,吱丫吱丫的晃着,瞧見那用李子做的糕點,笑道:“這可是李記的大耐糕,你這小丫頭也是會享受。”
大耐糕?大耐……是什麼自己不認識的食材麼?
胡七娘一瞧卓逸君這副困惑都寫在臉上的模樣,心下就明白了大半,笑着問道:“這是陸大人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