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試說到底也隻是仕途開始的第一步,若有人提攜,必定要是比隻靠自己奮進來的輕松一些的。
“他們打你,他們不是好人。”
這理由……卓逸君自己都快忘了。
或許是胡七娘偷偷藏起來的金瘡藥效果太好,或許是這幾次與七王妃接觸實在太過愉快,總讓卓逸君恍惚間忘記了自己之前的一身傷,就來自于七王府。
“人……不是這樣看的,”卓逸君輕聲道:“以前我們在慈幼局的時候,不也是最盼望着年關的時候,七王爺來看我們麼?滿京城這麼多達官顯貴,年年來瞧我們的也隻有他了,這不足以說明,七王爺是個好人麼?”
“不足以,”孔孟舟雙頰泛紅,眼睛微閉,卻依舊搖頭:“我們的日子,何曾因為他的到來而長久的改善過?他們是最會做表面功夫的了。”
卓逸君一時語塞,最終還是放棄了,用指尖點了一滴清水,點在孔孟舟的臉頰上:“你既然不想,便算了。”
孔孟舟鼓起腮幫子,雙手在空氣中胡亂的揮舞一通,嚷道:“你不要鬧了,不要打擾我幹活!”
“臭小子!”卓逸君在孔孟舟頭上輕輕拍了一下,離開了廚房。
屋外風朗氣清,也不知還有幾日,才到放榜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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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栩似是很忙,明明近來一段時間都在奕京,卻幾乎沒有怎麼叫卓逸君去錦衣府。
坊市間的流言似乎沒有停過,卓逸君每次上街都能感覺背後有人指指點點,但回頭看去,身後的光景卻又與以往沒有什麼不同,挑胭脂的姑娘,看糖人的孩童,手起刀落的屠夫,兩步一停的貨郎。
卓逸君回到濟安樓,門口停着一台大轎一台小轎,顯得向來空曠的桑杞巷有些擁擠。
進了濟安樓裡更是令人瞠目,密密麻麻的人快要将整個大堂站滿。
卓逸君不過站在門口往裡瞧一瞧,就有呼呼啦啦一大片人回頭、轉身。
大堂正中的八仙桌旁坐着三人,兩女一男。
其中一位較為年輕的女子卓逸君認得:昭明郡主。
卓逸君快步向前,笑道:“郡主怎麼來了?”
昭明郡主還沒有開口說話,那位同坐的年紀較長的婦人便開口道:“你便是卓逸君?”
卓逸君很少被這樣連名帶姓的叫過了,自腳底翻湧上一股不舒服的感覺出來:“正是……不知您是……”
那婦人從喉嚨裡冷哼出一聲來:“我夫家姓陸。”
“原來是陸夫人。”卓逸君陪笑着稱呼,隻是這稱呼一出口才發覺點什麼。
陸夫人,與陸栩是什麼關系?
“您……”卓逸君試探着問出口。
那一直沒有說話的中年男子裝模作樣的清了清嗓子,沉聲道:“我兒陸栩。”
原來是陸大人的父母。
卓逸君心中恍然,這二人來,怕是為了坊間的流言蜚語,隻是這流言蜚語少說也盛傳了一月有餘,這兩位怎麼才來呢?
“那不知陸老爺,陸夫人今日前來,想用些什麼?”卓逸君難得說一句這樣該說的話。
即便她心裡清楚,面前這兩位根本不是為了用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