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手一劃,一道光聚在金裘腦袋,形成一個球型結界,剛好罩住他那圓滾滾的腦袋,光圈顯形一瞬便又消失,緊接着,金裘那滿口的髒話,便一個字也聽不見了,但他的嘴依舊在一張一合,乍一看去,詭異的很。
“枯荷公子...” 耿秋燈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對他做了什麼?”
枯荷手愣在半空,也是一副驚訝的模樣,片刻,他才回道:“我在他腦袋上設了禁聲結界,單向隔斷了聲音的傳播,眼下,他能聽見我們說話,但他說的話,一個字也傳不到我們耳裡。”
這是他第一次在無符紙的輔助下使出禁聲咒,沒想到竟成功了。
“聽雨。” 枯荷轉頭望向風聽雨,一臉關切地道:“你可有話想罵回去的,趁他現在無法還口,盡管罵,别把自己憋壞了。”
“我沒事。”風聽雨看着枯荷,臉色已經平和下來,溫聲道:“謝謝你。”
“幹嘛老是謝我...” 枯荷臉一紅,别扭道:我又沒做什麼...不僅沒做什麼,還又得罪了人...”
“無需自責,” 風聽雨搖搖頭,道:“他的确是過分了,送他走吧。”
枯荷點頭,轉身便朝金裘走去,金裘見狀,嘴巴大張,似在瘋狂尖叫,拼了命要往後爬,但枯荷沒給他機會逃,一把按住那肥碩的肚子,從其腰間取下了焰火筒。
于是金裘這才反應過來,方才風聽雨嘴裡的“送走”,并不是“送去西天”的意思,随即,他又橫了起來,即便禁聲咒罩在腦袋上,沒人能聽見自己的咒罵,那張肥腸一樣的嘴巴,依舊在喋喋不休。
點燃金裘的焰火筒後,一束火光升上夜空,綻開出一個金色的煙花,衆人仰望着,都好奇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半盞茶過後,一個身影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了他們之間。
“誰的焰火?”
那人一開口,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唯獨風聽雨一臉冷靜,因為他知道有人會冒出來。
“松文道長,有勞您把金公子帶去療傷。”
松文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金裘,二話沒說,走了過去一把扛起,然後,他朝風聽雨點了個頭,便與金裘一同消失在黑夜裡。
看着松文離去的方向,枯荷歎道:“這位道長,辦事當真是利落。”
這麼說來,之前草草結束的那場圍獵,在門生噼裡啪啦亂點焰火後,松文也是這樣把人一個個扛回去的。
金裘既已離去,耿秋燈少了份顧慮,才敢開口對枯荷道:“方才多謝枯荷公子出手相助。”
那溫柔可人的姑娘也跟了過來,對枯荷鞠躬道:“小女謝過枯荷公子。”
“不敢當。” 枯荷難為情地摸摸鼻子,道:“我也沒幫上忙,還差點傷了你們家金公子。”
“公子謙虛了,” 姑娘回道:“若不是公子方才一劍吓退食血鬼,金公子的傷或許會更重。”
“的确是這個理。” 枯荷贊許地點頭,道:“可你家金公子怎麼就沒看出來呢。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回公子的話,小女子姓夢,單名一個‘回’。”
“名字好!”枯荷道:“身手也好,方才那‘美救英雄’,甚是精彩!”
耿秋燈聽言,立即窘迫起來,嘀咕道:“夢姑娘,方才我一時情急,沒有多想,魯莽沖出,給你添亂了......”
“不是的。” 夢回連連搖頭,道:“那食血鬼因懼怕火焰,一直躲着我,我根本找不到攻擊的間隙,若不是耿公子分散它的注意力,我也無法成功的擊中它。”
“一個能煽風,一個能點火,你們兩還真是絕配。”
散紅蕖不緊不慢的聲音忽然冒了出來。
聽到‘絕配’二字,夢回立刻泛了紅暈,她捧着發燙的臉頰,跑到了耿秋燈的身後,躲了起來。
耿秋燈望向散紅蕖,道:“這位是...”
“紅蕖!” 枯荷喊道:“你跑哪兒去了,一直就沒見着你人。”
散紅蕖舉起長袖,掩住嘴角,柔弱地道:“方才...方才人家躲在樹叢裡,吓得動不了。那食血鬼...實在太可怕了。”
這一見有外人,她又開始裝了。
枯荷白眼一翻,道:“這話你敢說,我都不敢信。”
話音未落,林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聽到動靜後,衆人紛紛閉嘴,各自警惕起來。
有什麼東西,正快速向他們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