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言已出,既然解釋不清,便無避嫌的必要。”
看了一眼衣冠不整的散紅蕖,風聽雨道:“罷了,你先回屋梳洗一下,待枯荷醒了,我們去一趟姑蘇。”
“去姑蘇做甚?”
“去見松文。”
說起來,在這無趣之地待了那麼久,散紅蕖自己都有些驚訝,論劍技論仙術,她碾壓整個靈虛太虛院,在此修仙本就是無稽之談。如今枯荷修為大有增進,金暮朝也被氣了個半死,是時候找點其他樂子了。
烏金劍與黑影人,的确是個不錯的出發點。
散紅蕖回到屋裡,穿上了一件豔麗的大袖衫,望着鏡中的自己,她有了梳妝的興緻,于是她蘸起眉粉,勾勒黛色眉發,撚起鳳梢,粘貼在眼尾之處,抹起粉脂,撲在雙頰之上,最後以玉簪沾起紅豔的唇脂,均勻點在飽滿的雙唇上,便是完妝。
散紅蕖沖着自己露出一個撫媚的笑容,心滿意足地來到了對面屋裡,此時枯荷已穿好衣服,正坐在食案邊大口大口地啃着早膳,見散紅蕖進了門,嘴巴都忘了合上。
“你誰啊?”
散紅蕖走到枯荷身邊,敲了敲對方腦門,道:“臭小子,還沒睡醒?”
枯荷湊到散紅蕖臉上,細細端詳了好一會兒,也沒琢磨出玄機,便道:“你怎麼看着...很不一樣?”
散紅蕖媚笑,道:“哪裡不一樣?”
枯荷摸摸下巴,道:“看不出哪裡不一樣,就覺得變美了。”
散紅蕖道:“不愧是我家枯荷,深得女子心!”
“好了。” 風聽雨走了過來,道:“趕緊吃完,收拾好就上路,馬車已經島外候着了。”
三人打點完後,便帶着烏金劍離開靈虛島,乘着風仁堂的馬車往姑蘇趕去。許久沒去過鎮上,枯荷興奮不已,但看遠去的湖心島,又有不舍。
“這幾天不是還有好些課?翹掉沒關系麼,聽雨?”
“不打緊,” 風聽雨摸了摸枯荷腦袋,柔聲道:“隻要你想,以後随時都可以回來。”
散紅蕖坐在對面,目不轉睛地盯着二人,戲谑道:“一晚不見,感情好了不少,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枯荷一愣,道:“什麼什麼事?我和聽雨感情不是一向很好?”
散紅蕖攤手,無趣地道:“真不開竅。”
風聽雨歎氣,道:“紅蕖,莫要胡說。”
枯荷又道:“話說回來,今天早上外頭好吵,發生何事了?”
散紅蕖道:“你沒印象?”
枯荷搖頭。
“可惜了,那一幕頗為精彩。” 散紅蕖瞟了一眼風聽雨,笑道:“對不?”
“啊?” 枯荷望向風聽雨,着急道:“我又錯過什麼了?”
“沒什麼。”風聽雨搖頭,道:“今早金暮朝來過,僅此而已。”
“真是輕描淡寫!” 散紅蕖不以為然,對枯荷道:“今早金暮朝上門找聽雨明示心意,結果撞見你倆躺在一張床上,他一臉驚慌,你衣冠不整,你還當着金暮朝的面倒在了聽雨的懷裡,而聽雨就這樣抱着你,對金暮朝說:‘你我之間,無關他人’。”
“啊…” 枯荷疑惑地撓了撓頭,茫然道:“我以為是在做夢,原來是真的。”
散紅蕖笑道:“你平時都做這種夢?夢見自己躺在聽雨懷裡?”
枯荷稍稍紅了臉,嘟哝道:“…哪有。”
見到枯荷害羞了,散紅蕖繼續追問道:“真的夢到過聽雨?”
蓮花池,木棧橋,風聽雨,想起這個夢境,枯荷道:“是夢到過,但是,也夢見過紅蕖你啊…”
說着,他不自覺地摸了摸身上的彼岸,道:“其實…最近的夢,總是莫名其妙的。”
看着枯荷,風聽雨若有所思,道:“近來,可還曾夢見到那個與你說話的人?”
“與我說話的人?”
枯荷頓了頓,才想起自己曾與風聽雨提過夢裡常有一個聲音在對他說話,便道:“你還記得此事?我還以為你當我是開玩笑。”
風聽雨道:“那個夢裡人,後來可還有出現過?”
“唔...” 枯荷努力思索片刻,道:“好像出現過...圍獵那天,被濃霧卷走後。”
“濃霧卷走後?” 散紅蕖颦眉,喃喃道:“說起來,當時你睡得很沉,還在呓語,好像提到了...‘真相’。”
聽到“真相”二字,記憶忽然湧進腦海,枯荷激動地一拍腿,道:“想起來了,夢裡人當時說:‘她來了’,我就問誰來了,接着他又說:‘真相’,我本還想問是什麼真相,但馬上就被紅蕖給扇醒了......”
聞言,風聽雨和散紅蕖的臉都變了神色。
枯荷迷茫地看着兩人,道:“怎麼了?”
散紅蕖道:“這之後,你就看到了白衣女子?”
枯荷一怔,道:“所以…夢裡人所說的‘她’,指的就是彼岸劍靈?”
而正是這彼岸劍靈,把他引到了林中密閣,讓枯荷發現了那本記載着仙門重氏過去的古籍!
風聽雨神色擔憂,道:“夢裡人一事實屬詭異,下次再夢見他時,請務必告訴我,好嗎?”
枯荷看着風聽雨,遲疑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