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彼岸在手,三十樓都不怕。
今日換裝的時候,把随身之物都留在了水芙閣,眼下别說是彼岸,口袋裡連一張符紙都沒有。
再望了一眼房門,枯荷又道:“金裘那麼蠢,那門或許沒鎖。”
李元昊道:“即使門沒鎖,姐姐現在四肢無力,也逃不出去。”
枯荷終于望向李元昊,輕哼道:“你倒是機靈。”
李元昊撇過頭,似想躲開對方視線,不再說話。
枯荷翻身,本想平躺,可手被綁在身後,膈着不舒服,他隻好又翻了個身,換個姿勢,趴在地上,可這樣一來,胸口被壓着,氣又喘不順了,于是他對李元昊道:“元昊,幫姐姐個忙,把我手上的繩子松掉。”
李元昊轉過頭,沉默片刻,才道:“不行。”
“這麼一件小事,都不願意幫忙?” 枯荷也不意外,調侃道:“是你把我騙到這的,你良心過的去?”
李元昊遲疑,回答道:“我沒有選擇。”
“既然你不肯幫我,我隻能自已幫自已了。”
枯荷壞笑着,把手轉到對方能清楚看到的位置,緊接着,李元昊眼睜睜看着對方腕上的那團麻繩慢慢結成了晶瑩的冰塊。
然後,枯荷稍稍用力,麻繩随着冰塊一同碎成了粉末。
舒展着恢複自由的雙手,他對着李元昊挑釁道:“待會兒金裘回來了,我就說,是你替我松綁的,如何?”
李元昊怔怔地看着枯荷,露出了驚訝之色,半晌,他還是淡聲道:“若有能力逃離此處,便快走吧,我阻不了你...姐姐既有如此美色,實在不宜久留。”
枯荷打趣道:“不急,我兩腿還發軟呢,暫時走不動,不如跟我聊聊你的故事?”
李元昊皺眉,道:“我的故事?”
枯荷道:“對啊,你不是說,你在姑蘇讨生活,所以,你在此處做幫傭?”
李元昊冷漠地看着枯荷,緩緩地點了點頭,道:“...過些日子,就準備接客了。”
枯荷一怔,神情變得有些窘迫,片刻,他道:“其實...我不太懂‘接客’是何意,不介意的話,稍微解釋一下?”
李元昊訝然,道:“姐姐...當真不知?可方才金公子不是說,你是哥哥的...玩物?”
“呃…” 枯荷頓了頓,道:“這事與‘接客’有何關系?”
李元昊:“......”
枯荷繼續道:“還有,你别聽那金胖子瞎扯。首先,我是人,不是物;其次,聽雨也不會把任何人當作玩物。”
李元昊聽完,緩緩地點了頭,道:“其實…我看得出來,你和風家公子感情是真的好,不像是金公子所說的那種關系。”
随後,他起身走到枯荷身邊,把嘴湊到對方耳旁,輕聲低語了很長的一段話。這段話用詞直白,細節到位,切實填補了枯荷某一方面的知識漏洞。
聽完之後,枯荷不安地漲紅了臉,結結巴巴道:“這樣...豈不是得...脫...褲子?”
李元昊噗嗤一聲,道:“姐姐,可不止是褲子。”
“可是...” 枯荷忽覺周身不适,他抓緊對方的手臂,道:“都是些陌生的客官啊!真的要做這種事嗎?總覺得這事...要跟很親近的人才...”
李元昊歎了一口氣,道:“我與姐姐不一樣,姐姐有真心待你之人,但對我而言…與心愛之人結合,我不敢奢望。”
心愛之人...結合?
不知怎麼的,枯荷隻聽進去了這幾個字,随即,腦海裡便浮出了一些不堪入目的畫面。
于是他把發燙的腦袋埋進手裡。
李元昊側頭看着枯荷發紅的臉蛋,笑道:“姐姐,是想到了風家公子麼?”
“诶?”枯荷擡起頭,慌張道:“怎、怎麼會?我...才沒有呢!”
李元昊剛想回話,卻被“轟”的一聲巨響打斷,房門忽然被踹開,循聲望去,門口站着的,是滿臉怒色的金暮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