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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美人與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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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陵鬼市中,有座曆史悠久、聞名遠揚的煙花之閣,名曰朱顔。鬼市成立之初,此閣便已存在,當今管事名為绯紅,是一位容顔嬌俏,外貌正值花季的女鬼。

朱顔閣内絕色尤物衆多,盡顯千嬌百媚,叫人亂花迷眼,閣中有的不僅是歌姬花魁,還有風姿百态的男倌。莅臨的客官,不論男女,不論取向,也不論有何種癖好,都能在此享受極緻的歡愉,獲得情|欲的滿足。

此時閣中一間上等廂房内,兩名男子各坐床榻兩頭,身旁簇擁着幾名美豔的煙花女子。女子們身姿妙曼,面容姣好,一個個颔首低眉地斟茶續酒,剝皮喂食,為客官制造了一幕絕美的溫柔鄉。

其中一名男子正襟危坐,淡漠的神情裡透露着一絲窘态,他體态僵直,一眼也沒看身邊的婀娜女子,隻是目不轉睛地望着對面那位側卧在床,烈酒不停往嘴裡灌的同行男子。

“公子真是淡漠,莫非小女不合您胃口?”

酒杯遞到眼前,一名紅倌眼神妩媚,饒有興緻地望着無動于衷的男子。松文回頭看了一眼紅倌,不假思索地舉起手,有禮地搖頭道:“我不喝,謝謝。”

“幹嘛不喝?” 對面的人把手中酒盞砸到桌上,一臉微醺,喝道:“來都來了,不喝酒怎麼成?直接上嗎?”

松文道:“上什麼?”

枯荷噗嗤一笑,揮手道:“這座樓閣裡,放眼望去,隻要是看得順眼的,盡管跟我說,隻要你開口,那人今晚就是你的。”

他打了個嗝,抹了抹嘴角留下的酒釀,又補充道:“當然,你若看上的是哪個客官...我就幫不了你了...頂多...幫你搭個讪...”

松文反應了片刻,才明白過來枯荷所言何意,便又道:“你這樣...風聽雨不介意?”

一聽到“風聽雨”的名字,枯荷動作一滞,随即皺起眉,換了個不耐煩的表情,咕哝道:“能别提他嗎?”

見客官有了怒顔,紅倌們一個接一個地撲上來,對着枯荷揉捏手腳,噓寒問暖。

“抱歉,” 松文輕歎了口氣,繼續道:“隻是我不懂,你們之間...”

枯荷把腦袋枕在了一位紅倌腿上,揮手示意對方為自己按柔額角,他閉着眼睛,低聲道:“我腦子亂得很,根本無法面對他,畢竟前世的我們...互相殺了對方。”

一想到風聽雨,他被黑刃穿刺得支離破碎的模樣便會浮現在腦海,這讓枯荷心痛又内疚。

“嚴格來說,事實并非如此。” 松文一臉正經,道:“風聽雨沒有‘殺’你,那時的你已經死了。”

這話差點沒把枯荷給嗆死,他猛地支起身子,氣惱地一拍桌,道:“就算是鬼,也有感情的,他背後捅刀不是事實嗎?你個冷血的混賬木頭!”

說着,枯荷接過紅倌遞到嘴邊的葡萄,直接往松文臉上扔了過去。松文反應迅速地伸出雙指,輕而易舉地接下了襲來的葡萄,身邊紅倌見狀,連連發出贊歎之聲。

“我當時也打算‘殺’你,你又為何能面對我,而不能面對他?”

枯荷一愣,似是被問倒了,認真琢磨半晌後,他坐正了身子,沉聲道:“不一樣的。”

“如何不一樣?”

松文心不在焉地問了一句,視線還停留在指尖的葡萄上,似乎在考慮如何處置這甜膩的果子,片刻後,他蓦地朝着前方的紅倌一甩手,把那剝好的葡萄擲進了對方嘴中。隻見那紅倌臉色一驚,捂住殷桃小嘴,差點沒被噎到,随即,她又因自己失态,露出了羞澀之意,随即,她撲到松文身邊,握起小拳頭,矯情地在松文結實的臂膀上錘了一下。

枯荷完全沒有注意那頭的“打情罵俏”,隻是呆望着前方,低喃道:“江粼滅我,是希望我入輪回,而聽雨滅我,是覺得我靈魂肮髒,不應存在。”

回憶數年相處的點點滴滴,枯荷心裡明白,風聽雨的執着在于純白與無瑕,他眼中的世界曾是陰雨蒙蒙,而重晚晴的出現,照亮了那個陰霾的世界。

重晚晴燦爛的陽光,是無人能替代的希望與信仰。

當初不知前世真相,枯荷隻會一味吃醋,可即便現在明白了自己是重晚晴轉世,他依然沒感到些許的慰藉。在風聽雨看來,因沾染怨氣而性情大變的厲鬼「重晚晴」,根本不是重晚晴,而如今的枯荷,又何嘗不是一個掌控怨氣,玩弄人心的惡人。

“若厲鬼「重晚晴」不是晚晴,那我枯荷...也不是晚晴。”

此刻松文被數名紅倌纏身,已是動彈不得,他艱難地扭過頭,對枯荷道:“人之脾性,定會因其經曆不同而有所改變,倘若你想起過去所有,你便是重晚晴,但你又不全是重晚晴,因為重晚晴不是你。”

枯荷長歎一口氣,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道:“江粼,我若有天再成惡鬼,你可還要追殺我?”

因嘴裡被塞滿了葡萄,松文隻能先咕哝地應了一聲,他一邊咀嚼着甜美多汁的果實,一邊認真思考着這個問題的答案。

“我應允過風聽雨,若你再度失控,我也不會出手,就如我方才所言,我雖是江粼,但我不全是他。這一世,我尋了三生族,窺探了彼岸劍的記憶,知曉了過去你不曾與我提起的經曆,如今我能理解你,也會努力嘗試去繼續理解,所以...”

他頓了頓,擡頭望着枯荷,眼神誠懇,道:“晚晴,過去我是無藥可救的木頭,這一世...或許還是,所以,請你不要對我再有隐瞞,往後,當你遇到困難而不知所措時,直接告訴我,我會站在你身旁,用盡全力,幫助你。”

枯荷聞言,怔怔地望着對方,不敢相信這話是從松文嘴裡說出來的,當初那個隻會惹自己生氣的江粼,不曾展露過如此暖心的一面。

“雖然...” 枯荷道:“前世瞞你之事,我還沒完全想起來,但你的話,我聽懂了,謝謝。”

松文歎道:“若你還未想起,我倒希望...你别想了。”

“說到點子上了...” 枯荷輕笑一聲,舉起酒壺,醉醺醺地道:“我呢,之所以來此處喝花酒,一來,是想玷污一下你這塊高高在上的神仙木頭,二來,是想驗證一下‘一醉消千愁’的說法。”

聽到“玷污”二字,松文微微擡起了眉,身邊的紅館正在毛手毛腳個不停,他擡起手掌,擋去了一隻往他腰帶摸去的纖纖玉手。

當年重晚晴屢次邀請江粼去青樓玩耍,每一次都被他果斷拒絕,想到這些陳年往事,松文無奈地對枯荷道:“玷污我一事先不說,一醉消千愁是何意?”

枯荷酡顔發燙,眼神迷離,他伸手把一名紅倌攬在懷裡,笑吟吟地道:“沉醉在如此酒池肉林中,也未曾不是一種‘逃避’,這種發洩方式,總比拿刀砍你來的強。”

松文想了想,露出一絲笑意,道:“以前你總說要去青樓,想不到,你是真的喜歡,明明是個女子。”

“為什麼不喜歡...” 枯荷揉捏着懷裡的人,醉意朦胧地道:“女子的身軀又軟又舒服。我依稀記得...以前有個丫鬟...她說喜歡我...發現我不是男人後,當場就翻了臉...我那時好氣...生氣自己為何生來不是男子...卻要努力活成男子的模樣...那是我...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風聽雨曾說過,若一人前世為女子,今世卻成為男子,那多半是前世的她不想再做女子了,如今想來,這話根本不是推斷,而是事實。

松文望着他,動容地歎道:“這一世,你可以做自己。”

枯荷搖頭,自嘲道:“...我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松文道:“慢慢尋便是,我陪你。”

枯荷勾起嘴角,道:“若是如此,趁我酒醉,告訴我一些過去的事。”

再怎麼說,事先知道些皮毛,總比一下子回憶起所有來的強。松文猶豫地點了點頭,低聲道:“你想知道什麼?”

枯荷一手拿起斟滿酒的杯盞,一手環住懷中紅倌的頸部,動作略微粗暴地把酒倒進了她嘴中,似是覺得,單憑灌醉自己一人,也不足矣尺支撐他鼓起勇氣說出心中最在意的疑問。

良久,他道:“這件事,或許重晚晴也不知...江粼...當我再次回到重氏舊宅時,我見到了困在那處的重氏弟子,還有...重翊。”

松文瞪大了雙眼,道:“重翊?怎會...”

“果然你也不知情...” 枯荷苦笑着,道:“秘冢山谷那一夜後,我終于想起了關于重翊的一切。然而...早在重氏家變前,他便已身隕在臨安城郊。後來,我親手将他葬于荷花塘旁的山谷。因此...我想不通,他為何回到了重宅...而重門的弟子又為何...盡數留在原地數百年...”

松文垂眸,若有所思,善于察言觀色的紅倌們也停下手上的動作,安靜了下來。

“重翊逗留于重府的緣由,我的确不知,但...”

說到此處,他欲言又止,躊躇片刻,他道:”重氏弟子的魂魄無法往生的原因...你...不記得了?”

枯荷擡眸,終于正眼望了松文,他抿了抿嘴唇,道:“可是...因為我?”

松文看着他,緩慢地點了頭,道:“當時你用彼岸...”

“别說了...” 枯荷臉色一沉,打斷他道:“不想聽了。”

于是松文住了嘴,神色擔憂地望着枯荷,沒再說話,紅倌們也是面面相觑,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枯荷...對不起。”

枯荷搖了搖頭,道:“你有何對不起的,我反而...很感激你的坦誠,真不愧是...冷血木頭...”

松文不知如何安慰,隻能道:“難過就...多喝點。”

說着,他對紅倌們使了個眼色,一位嬌柔的女子便立刻為枯荷送上了酒盞,但枯荷沒有接過酒杯,他推開懷裡的紅倌,踉跄地下了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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