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剛才菱楓發來消息,他查了吳益莨的行蹤,五點出境六點到達江廣,巧得是也在你家附近。”秦琛一邊說着,一邊拿出手機給菱楓發着消息。
“之後兩人七點在商場見面,九點左右兩人分開,子洋獨自打車去了蔡氏旅館,吳益莨則是去了清吧,直到淩晨監控看到他開車去了蔡氏旅館方向,然後消失在附近的監控盲區,淩晨三點才回到監控視線。”
“淩晨不堵車開過去也就半小時,陳子洋死亡時間在淩晨1 - 3點之間,那吳益莨完全有殺人時間,以及殺人動機,再加上那份報告,肯定成為目前最大的嫌疑人。”藍汐回應道,她的眉頭微微皺起,陷入了沉思。
如果是這樣就不好辦了,這分明是李裕明故意把線索指向吳益莨。
所以她必須得快點找到針對李裕明的有效殺人證據才行。
“你好像一點不意外?”秦琛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依舊是那副清冷不帶一絲情緒的面孔,忍不住心中好奇問道。
“意外才不正常吧,沒有找到兇器,沒有直接有利的證據是不足以起訴吳益莨就是兇手。”藍汐撇開視線,她開始不願與他多對視,總覺得他那雙眼睛侵略性太強,讓人心裡有些不爽。
“所以啊,菱楓要我嚴刑逼供。”秦琛看穿她的心思,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着說道。
話到此,電梯門剛好打開,他們來到了天台。
天台上的風有些大,呼嘯着吹過,吹亂了他們的頭發,發絲在風中肆意飛舞。
“那你會嚴刑逼供嗎?”藍汐微微仰起頭,好奇地看着秦琛,恰巧撞擊他的視線。
“……”秦琛沒有立刻回答,隻是靜靜地看着她,眼底流露出一絲難以察覺傷感和無奈。
她還真不了解自己啊。
“是要把他抓起來吊打?還是用棉繩綁住電刑?”
“…恩?”這麼兇的嗎?
秦琛深深看了她一眼,她清冷的臉上卻隐藏着一絲稚氣,讓他忍不住伸手想要拍她的頭。
但手在即将觸碰那蓬松的卷發時,他才突然回過神,愣了一下,迅速收回手,像是做了什麼錯事一般。
“不然呢?”藍汐好奇,眨了下雙眼。
她長長的睫毛好似黑天鵝翅尖上的一根根細羽,在微風中輕輕顫動,美得讓人沉醉。
“想什麼呢,法制社會。”
那一刻,秦琛好像無法壓制内心的沖動,露出一抹清淺的笑。
借着直升機的轟鳴聲,他說出那個從不脫口的稱号:“走吧,小傻瓜。”
*
18時35分。
暮色如同一層輕薄的紗幔,緩緩漫過汽車的擋風玻璃。
菱楓駕駛着黑色吉普,在江廣刑偵支隊門口猛地一個急刹,尖銳的刹車聲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副駕駛座上,案卷資料堆積如山,幾乎占據了整個座位空間。
秦琛與藍汐隻能緊緊并排擠在後座。
狹小的皮革座椅間,一個牛皮紙袋冷不丁遞了過來,騰騰熱氣瞬間在車窗上暈染出一片朦胧水痕。
菱楓轉動方向盤,拐上高架橋,一邊解釋道:“啊琛特意交代,繞了六公裡路買的。”
刹那間,密閉的車廂裡彌漫着辣椒誘人的焦香。
藍汐捧着沉甸甸的飯盒,一時有些發怔,眼神中滿是疑惑與詫異。
誰會在車裡吃飯啊?
“吃點吧,老字号辣子雞,味道不錯的。”秦琛嘴角微微上揚,神色從容,一邊說着,一邊利落地掰開竹筷。
很難想象,這個平日裡連袖扣都要對準刻度線的男人,此刻竟能在颠簸的車廂裡吃得如此坦然。
藍汐心中一驚,不禁懷疑。
他是什麼時候聽到她肚子咕咕叫的聲音?!
這麼想着,她的臉頰微微泛起紅暈。
後視鏡裡,菱楓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這讓藍汐耳尖發燙,慌亂之下,趕忙夾起一塊雞肉,試圖掩飾自己的窘迫。
“審訊得怎麼樣?有沒有可用的證據?”
菱楓目不轉睛地盯着前方道路,時而通過後視鏡看向秦琛,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