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費力地将五人拖進八樓的空地,繼續出聲威脅:“再動就送你們去見閻王!”
到此時路漫漫才确定八樓隻有他一個人,将他們甩到角落後,燈終于開了。
果然和路漫漫想的一樣,八樓空空蕩蕩,沒有任何遮蔽物。
眼前的面具男左肩受了傷,頭上還在不停地冒着汗。
他緊張地往樓梯口張望,如今隻有路漫漫的手腳是完全自由的。
男人一心二用,既要留心那些人什麼時候打上來,又要防止他們幾人逃跑。
趁他不注意的時候,路漫漫抄起地上生鏽的鐵棍就猛地向他的腳砸了過去。
疼痛從下到上蔓延全身,男人蹦哒了起來,發出痛苦的哀嚎。
路漫漫則趁機向最近的門口跑去,地上其他的幾人也立馬跟上。
當看見沒有護欄的陽台時,路漫漫人都傻了,真的是天要亡她。
“快!”韓勝當機立斷,“把她推進去,堵住門口,幫我們拖延時間!剛剛是她動手的,那個人會先收拾她。”
路漫漫:“!”
四人向她圍攏,用身體把人往門口的方向擠去,此時男人已經緩過疼痛,拿着槍往這邊追來。
這四個人手還沒有松綁,隻能用身體用力地撞着,路漫漫用兩隻手撐在門口,拼死抵抗。
眼前男人還差幾步就要趕來,路漫漫還死活趴在門口不肯松手,這些人居然動起腳來,一下又一下地往她身上踹。
八樓的陽台是個半成品,沒有護欄,離門口很近。
路漫漫忍着身上的劇痛,往裡面擠,伸手關上門,可差最後一條縫時,男人用腳死死地卡住。
都這個時候了,身後的四人依舊沒有停止剛剛的行為,還變本加厲地往女孩身上踹:“你快出去!别連累我們!”
陽台的門是往裡面開的,外面的男人本就憋着一肚子的火,再加上隻有路漫漫一個人抵着門。
男人使出全力猛地一撞門,巨大的沖擊力讓裡面的幾人接連向後倒。
“啊!”站在最外圈的韓勝發出尖叫,随後便向陽台方向倒了下去。
四人手上還有一根又長又粗的繩子連着,巨大的拉扯力,把其他三人一個接着一個拖了下去,速度一個比一個快。
都還沒來得及叫,她耳邊傳來重重的落地聲,聲音參差不齊。
此時她離懸空處隻有30厘米的距離,她有些後怕地伸頭往地面看去。
一樓的燈光下,四個人堆疊在一起,地面上的血迹擴散的範圍越來越大,十分的醒目。
路漫漫忍不住捂住了嘴,開始頭暈目眩,上輩子閨蜜蘇以寒也是這樣倒在血泊中。
路漫漫到現在還記得當時她渾身癱軟仿若無骨,軀體冰寒,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給路漫漫一個溫暖的擁抱。
在蘇以寒死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路漫漫都會夢到她一個人躺在樓下哭泣。
可此刻再次看到類似的場景,隻覺得胃裡泛起惡心。
樓梯口傳來打鬥的聲音,有人已經打上來了。
還沒等她稍緩,撞開門的男人便一把将她從地上提起擋在身前,路漫漫被勒得有些踹不過氣。
她痛苦地掙紮着,忽然脖子一涼,一把鋒利的刀摩擦着路漫漫的皮膚。
“放開她。”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向他們的方向走來。
路漫漫心停了一拍,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那人穿着黑色作戰服,手裡拿着槍,頭上還戴着四眼夜視儀。
脖子上的刀又重了幾分,路漫漫忍不住發出哀嚎,路修遠僵硬地停在原地不敢再向前一步。
“把身上所有的東西扔了。”骷髅面具男說,“否則她就死定了。”
還以為他會猶豫,沒想到話音剛落,路修遠想都沒想就把手上的槍丢掉在了地上。
現在的局勢很明顯,整個樓裡暗枭會的人占大多數,鷹隼特殊行動小組和暗枭會的大部隊還在下面交戰,路修遠為了救她是孤身一個人殺上來的,要是沒了槍,他随時都會有危險。
見男人扔了槍,面具男冷哼了一聲,舉起槍,對準了他。
原本還不敢動彈的路漫漫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勇氣,她不顧脖子上的刀掙紮了起來,每掙紮一下脖子上的劃痕便加重一分。
“快!”路修遠對着通訊儀說了句。
砰——
槍聲從右後方傳來,巨大的沖擊力将他的手臂射穿,槍随之落地。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路修遠已經到了二人面前。
手強有力的手将路漫漫拉入懷中,與此同時他用力一踹,那面具男向後倒去。幾秒後,一樓傳來重重的落地聲。
隔着防彈衣,她都能夠聽到他的錯亂的心跳聲,路修遠低頭急促的呼吸聲充斥着她的脖頸,“我來晚了。”
路漫漫勾住了他的脖子,埋着頭在男人胸前抽泣着,熟悉的香草味讓她安心了不少,她貪婪的吸着鼻子。
男人的手又收緊了幾分,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将她整個人摟在懷裡。
“傻不傻?”路修遠瞥見她脖子上的劃痕,聲音都在顫抖,“剛剛乖乖不動就行,槍又不是對着你。”
路漫漫埋着頭,發出悶聲,有一下沒一下地抽泣着,“小叔叔,你……你要是死了,就……就沒人救我了。”
“謝炎焱在還在對樓看着我們呢。”路修遠出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