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路漫漫會說什麼矯情的話,沒想到她掙脫開了懷抱,結結實實地給了路修遠一拳:“不早說,你早說我就不會折斷那張卡了,我當時心都在滴血。”
剛剛還烏雲密布的天,透進了陽光,雨也漸漸的小了。
“沒事,都會是你的。”路修遠笑眯眯地捂着胸口。
“那就好。”路漫漫滿意的點了點頭,又擡起下巴,“不過鑒于你今天的行為,一萬倍是沒有了,現在我降低到了一百倍。”
“那該怎麼辦啊?”路修遠第一次用幼稚的語氣配合着她。
路漫漫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看你以後的表現。”
“而且。”路漫漫似乎想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你之前說過都聽我的,可是事實是你根本就不聽。”
“我聽了的。”路修遠狡辯道。
路漫漫像是抓到了什麼把柄一樣,立刻指出:“你看,又開始頂嘴了。”
男人愣了一下,索性麻利地閉了嘴,抿緊了唇線。
“除了以後聽我的,還得有附加條件。”她得寸進尺地看着他,“我沒那麼好哄的,不是你截個車就可以跟着回去的。”
路修遠眼中含笑,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你以後不許瞞着我任何事情,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路漫漫垂眸像是想到了些什麼,眼神有些憂傷,“我不喜歡謊言,不喜歡欺騙,隻喜歡坦誠。”
“沒了?”路修遠問。
“嗯,就這些。”她暫時隻能想到那麼多。
“挺好哄的。”路修遠眯着眼,眉頭上揚。
“那要看對誰。”路漫漫有些不服氣,“畢竟你在我這有特權,欠了太多都還不清了。”
路修遠釋然一笑:“革職一年不是什麼大事,正好我可以有時間學着怎麼照顧你。”
不提還好,一提起這個路漫漫就來氣。
“還有。”她語調上揚,“你說對了,我确實很難養,而且不聽話,你自己仔細琢磨琢磨吧。”
“行。”路修遠調笑着,“我仔細琢磨琢磨。”
陽光撒落在二人身上,身後的影子重疊在一起,路淩坐在車上,背對着陽光,臉色陰沉,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方向盤。
*
陳可周末來做家教的時候,着實被吓了一大跳。
路修遠住的地方還真的是和普通人家的不太一樣,草坪上停着的直升機,還有随處可見的靶子,以及地上散落的未來得及清理的特殊安全訓練子彈……
今天陳可來做家教起了個大早,精心打扮過一番,還噴了香水,敲門前她拿出随身帶着的小鏡子整理了一下頭發。
她和路修遠是同齡人,都是26歲,其實陳可條件并不差,是長輩喜歡的樣子。
這些年家裡一直催陳可結婚,她的職業是老師,再加上性格溫柔,看起來就适合一起生活,所以男方一般都對她比較滿意。
陳可這人很執拗,對那些人都不為所動,明裡暗裡地拒絕。
她心底明白自己眼光很高,得找一個入得了眼的人。
可惜她的交際圈不大,平時隻能接觸到那些孩子的家長,或者是同事介紹的人。
陳可想找個有錢有權的,最好還要好看一點,但是她不想給别人當後媽。
母親總是說她心高氣傲,高不成低不就。
陳可此刻嘴角勾出一絲笑意。
好在這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眼下就有一個各方面都符合,甚至超出了預期的男人。
深吸一口氣,陳可推開了門。
客廳的角落裡傳出響聲,拳頭砸向沙袋,男人随意地扭了扭脖子,神态放松。
清晨的陽光撒在角落,或許是打拳擊有些熱了,他沒有穿上衣,傷疤和花紋交錯在一起,汗水在光下隐隐反射,野性與活力十足。
陳可一時有些挪不開眼,直到男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他随手拿了條毛巾挂在了脖子上,将手上綁的黑色護腕用嘴咬開,向陳可走來。
寬肩窄腰,身體的每一處線條都很恰當好處,不像刻意鍛煉出來的那麼生硬,倒像是千錘百煉過的自然。
要是按小孩子的審美,這種身材可能不太受歡迎,這個年紀的孩子都喜歡白白淨淨又高又瘦的男孩。
偏他這張臉是男女老少通吃,特别是那雙湛藍色的眸子,清澈又深邃,笑起來減弱了那張臉的攻擊性。
“辛苦了,來那麼早,漫漫還在睡覺呢。”路修遠擦着汗,輕笑着,“你先坐,我給你沏茶。”
“不用了……”陳可紅了臉,連忙推辭,“太麻煩你了。”
“這有什麼麻煩的。”路修遠擡眼示意她坐,倒了茶給她,“給,你大早上過來給漫漫做家教,還沒好好謝你呢。”
路修遠坐在了對面,披上了黑色襯衫,單手系着紐扣,上面還留了兩顆。
坐下時,陳可往某個地方掃了一眼,臉更加紅了。
辦公室裡大部分老師都已經結婚了,她們有時候會聚在一起讨論夫妻的性生活,有人就抱怨自己的丈夫不行,惹得衆人哈哈大笑。
要是和他在一起應該不會有這方面的煩惱,感覺路修遠這人的精力無處釋放,而且……
他褲腰那裡是個人看了就會臉紅。
“不用謝。”她顫抖着聲音回答,“這是我應該做的。”
“我們家很熱嗎?”路修遠直勾勾地看着她,“你怎麼出汗了?”
陳可掩飾地拿起茶水往嘴裡送,用餘光瞥着他,“沒有,我的體質就是這樣。”
“哦,這樣啊。”路修遠也倒了一杯茶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