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離去的身影,兩個男孩嘀咕:“這人真是奇怪。”
*
“快快快!”此時教室裡所有人都慌亂了起來,“漫漫馬上要過來了,把燈關掉!”
蘇以寒拿着禮花筒站在門口,笑容都藏不住。
蘇以寒騙路漫漫有本書丢在了宿舍讓女孩幫忙拿,然後暗中與老師和同學為她準備驚喜。
今天可是她的生日。
腳步聲越來越近,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路漫漫走得有些心神不甯,甚至都沒有在意為什麼教室不開燈。
當鞋子踏入門口的那一刻,燈忽然亮起,禮花沖出,飄落在她的發絲上。
“生日快樂!”大家齊聲喊道。
每個人臉上都挂着祝福的笑容。
“快過來。”陳可從中間走來,拉着她的手,到了一個蛋糕面前,“今天可是你17歲的生日,又是平安夜,大家給你準備了蛋糕和蘋果,希望你每天都天天蜜蜜,平安喜樂。”
看着那個蛋糕,以及每人準備的一個蘋果,路漫漫的眼睛變得有些濕潤。
此時大家才意識到了不對。
她的情緒似乎有些低落。
啪嗒。
眼淚止不住地掉了下來,落到地闆上四分五裂。
“怎麼了?”蘇以寒上前詢問。
路漫漫臉色極其地難看,帶着哭腔說:“路修遠死了,他不在了。”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陳可更是直接僵住。
要是說剛剛那一路上她沒有反應過來,現在則是千百倍的反噬。
隻見她在衆人面前崩潰大哭,心痛到無法呼吸,得知父母死去時,她也是這個反應。
似乎許久沒有這麼難過了,連近在咫尺的氧氣都成了奢侈品。
蘇以寒伸手将她抱進懷裡,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隻能一遍又一遍地拍着她的後背,試圖讓她好受一些。
胸口的衣料已經濕透,溫熱的淚水不斷地湧出,沒個止境。
不知過了多久,蘇以寒見她稍微緩解,便提出:“漫漫,許個願吧。”
逝者已矣,再傷心也是無用。
點燃蠟燭,教室裡的氣氛變得十分凝重。
恍惚間,路漫漫又想起那日,男人眸子火焰跳動,紅藍輝映,如晚霞般絢爛。
就算沒有路修遠,她也要一條路走到黑。
同學,老師,朋友,親人,都是她拼盡全力想要保護的人。
燭火搖曳間,腦海裡浮現出那張臉。
沒想到上次一别便是永遠……
吹滅蠟燭,路漫漫眸中多了份剛毅,用力擦幹了眼淚。
……
差不多兩個月過去。
到了放寒假的日子,同學們都開心地收拾着東西,等着家人來接送。
教室裡氛圍輕松,有說有笑。
隻有路漫漫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機械地寫着題目,有些格格不入。
“漫漫。”蘇以寒背着書包過來邀請:“我媽媽今天過來接我,恰好要經過你們家,要不一起?”
兩個人家裡的方向都是相反的位置,蘇以寒給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不用了。”路漫漫虛弱地笑了一下,“我自己能回去。”
“可……”
“你别擔心我,我待會要去醫院看爺爺,寒假的時候你可以跟着你爸來醫院看我。”
“嗯。”蘇以寒點頭,“我爸說你爺爺的身體越來越好了,說不定再過個半年就能自己下床走路了。”
這是讓路漫漫覺得唯一欣慰的事情。
“以寒,謝謝你。要不是你費了那麼多力氣去說服以溫叔叔,我還真的不知道爺爺的病情該怎麼辦。”
蘇家是世代行醫,就算有錢也請不到人家給你貼身陪護。
“嗐,多大點事。”蘇以寒說,“你在學校幫了我那麼多,要是這個忙我們家都不幫,那我豈不是一個小白眼狼。”
小白眼狼……
好熟悉的稱呼,似乎從前有人喜歡這樣叫自己。
路漫漫心頭一緊。
都已經過去兩個月了,她還是不能接受路修遠死去的消息。
隻要遺體沒有擺到面前,就還有希望。
可那麼大的火……
應該也留不下什麼東西。
從校門口背着書包孤零零走出來時,周圍都是父母和孩子們的笑聲。
路漫漫低着頭走在街邊,抓着書包的肩帶,一言不發。
滴滴滴。
後面傳來車的喇叭聲。
路漫漫下意識想要讓道,挪到一邊。
可那車卻停在了她旁邊,裡面的人搖下車窗,露出熟悉的臉。
“上車。”
看清臉後,路漫漫瞪大雙目,臉色蒼白,牙齒都在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