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有一天,他像往常一樣打開房門。
她從前也是這樣等着路修遠的,不管多晚,他都會回來的。
走之前路修遠說過會回來接自己的。
可他似乎……
失約了……
12點的鐘聲響起,别墅外放起了煙花。
她鑽出被子,赤着腳走到窗邊觀看。
隻見湛藍色的煙花猶如一片片浪花在黑夜中綻開。
好看極了。
*
一年的時間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
路漫漫越來越沉默,性子穩重了不少,才不到一年,她臉上的稚氣便褪去。
在同齡人中成熟得格格不入,就像是一個高年級的大姐姐。
“漫漫,今年的萬聖節我們一起去吧。”蘇以寒提議,“聽說楚江會在廣場表演,這個機會可不多啊。”
正在面無表情刷題的路漫漫停住筆尖,擡頭拒絕:“不了。”
蘇以寒知道自從路修遠出事後,她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學校就像個刷題機器一樣,放假回去以後便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别墅裡。
“我們才高三上學期,你别把自己逼太緊了,更何況你都已經坐穩了全校第一的位置,甩了第二名整整一百分唉。”
路漫漫陷入了沉思。
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努力。
大概是因為現在所有的事情都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隻有成績是她可以唯一抓牢的東西。
她隻能通過這些東西尋求一些安慰,來麻痹自己,要不然她活不下去。
“我的好漫漫。”蘇以寒抓住她的手,“你就當陪陪我,出去看看好嗎?我真的很擔心你,你天天一個人悶在家裡也不是個辦法,總得散散心。”
“嗯。”路漫漫最後還是同意了,再這樣下去不等路淩對爺爺下手,她都會提前抑郁死。
她一死,爺爺也就沒了價值,路淩肯定會……
路修遠死後,暗枭會和路淩越發猖狂,就連韓家都混得風生水起。
才不到一年,雲洲城邦各地沖突不斷。
有心之人挑撥矛盾,試圖分化群體。
邊境的違禁實驗藥品肆虐,那些地方蛇頭三天兩頭過來騷擾,集團企業間更是互相吞并,在商場上厮殺。
商品的價格極其的不穩定,有時候高得吓人。
在這樣的内憂外患下,雲洲城邦這一年一點都不太平。
或許不出門算是一種自我保護。
*
“韓先生,我會看手相。”辦公室裡兩個人面對面坐着。
自從路修遠死後,韓氏集團在夫蘇的配合運作下,通過各種各樣非法的手段,營業額翻了好幾倍,股票更是漲個沒完。
這一切都多虧了南怡在兩者之前回來周旋。
“行啊。”南怡剛替集團談下了一個大單子,韓霆心情大好,于是便伸出手。
南怡眯着眼,輕握男人右手,左瞧瞧右看看。
那從手心傳來酥酥麻麻的觸感讓韓霆有些心癢。
南怡這人精明能幹,不像家裡那個隻會撒嬌的花瓶。
除了會提供情緒價值,還有不可估量的商業價值。
最關鍵的是韓霆總覺得她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第一次見面時,他明知不能留下她,但本能卻做出了相反的行為。
有這麼一個全能的人在身邊,也算可心。
總之韓霆現在倒有點享受她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自己什麼都不用操心。
“瞧出什麼了嗎?”韓霆盯着她微紅的嘴唇。
“哎呀。”南怡故作驚訝,“我可不敢說。”
這倒是勾起了韓霆的好奇心:“實話實說吧,不會怪你。”
“行吧。”南怡一本正經地用食指在他手心上描摹着線條。
“韓先生子嗣緣和夫妻緣相沖,怕是要折騰一番。”
經過這段時間點相處韓霆對南怡十分信任,再加上她對這方面确實有研究,他眉頭一緊,有些憂愁:“雲蘭去醫院看過,醫生說她很難再自然受孕,她現在年紀大了,之前又受了那麼大的打擊,做試管嬰兒風險很大。”
南怡見好就收,握緊他的手拍了拍,佯裝安慰:“韓先生放心,我認識一個國外的婦科醫生,隻要讓她調理一下夫人的身體,這些都不是問題。”
“真的?”韓霆重燃希望。
他愛曾雲蘭,可有哪個男人不希望留下自己的孩子?
更何況韓氏集團需要有人來繼承,一定得有一個兒子。
“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隻要是經過她的調理就沒有懷不上的女人。”南怡保證。
韓霆望着她:“謝謝你。”
“韓先生不需要和我客氣。”她莞爾一笑。
兩個人笑着對視,手還纏在一起。
絲毫沒有察覺到門口站着一個曼妙的身影。
“你們在幹嘛!”熟悉的聲音,讓韓霆幾乎反射性地松手。
隻見曾雲蘭雙眼微紅,手裡還拿着飯盒,渾身忍不住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