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的手機貼着耳朵,還沒有放下,聽到他說的話更是目不轉睛地盯着男人看。
那白皙的胳膊見了紅。
此時救護車恰好趕到,路修遠拉着她上了救護車。
*
醫院走廊外。
男人正給她處理着傷口。
“忍着點。”他手上的動作放緩,“弄痛了就說。”
路漫漫點了點頭,他用棉簽沾着碘酒在皮膚上擦拭。
她咬着牙,一聲不吭。
路修遠包紮好後,擡頭一看,她額頭上冒着細汗,發絲淩亂,緊緊地貼着臉頰。
“又不聽話了。”路修遠伸手捧着她蒼白的臉,拭去汗珠:“在我這逞什麼強?”
“我又……給你添麻煩了。”路漫漫愧疚地擡頭,對上他的眼。
“人是我推的,和你沒有關系。”他撫摸着她的發絲理了理。
“可你是因為我才……”她有些不安地看着曾雲蘭進去的病房。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和我分得那麼清楚嗎?”路修遠輕輕一拉皮筋,路漫漫的頭發徹底散開。
“轉身,你頭發亂了,我幫你紮起來吧。”
她有些猶豫:“你會嗎?”
小時候父親心血來潮替她紮頭發,把劉海全都梳了上去,紮了個又高又緊的馬尾,扯得眼皮都上挑。
路漫漫忍不住吐槽,他還尴尬地撓頭狡辯:“這樣多精神,多好看啊,我的寶貝女兒什麼發型都好看。”
自此以後,路漫漫便對所有的男性紮頭發有強烈的抵觸。
路修遠一看就不太會……
“不會,但可以試試。”他已經開始動手,溫熱的手指沒入發絲,動作笨拙又生疏。
路漫漫兩眼一閉,其實還挺舒服的。
現如今她的胳膊還包紮着,也不太方便,隻能賭一把了。
幾分鐘後,一個高馬尾便紮好了。
有些松垮,他在整個過程中幾乎都沒有使勁,生怕弄痛了她。
周圍沒有鏡子,路漫漫便順手拿起他的手機,打開相機一照。
隻見那張定格的照片裡女孩紮着松垮的高馬尾,男人恰好入境。
他側着臉朝向她,就在身後。
而她正舉着手機,眯起眼盯着攝像頭笑。
“不錯,你比我爸爸強一點。”她誇獎了一句,将手機還了回去。
被誇的人嘴角還沒上揚幾秒,病房裡的護士便出來通知:“先生,您好,裡面的曾女士肚子裡的孩子沒有什麼大礙,隻是孕婦自己最近心緒不佳,再加上她的身子不太好,所以才會時不時産生疼痛。”
“隻要以後稍加注意,不要有過激情緒就沒有什麼大問題。”
路修遠淡淡道:“知道了。”
兩個人一起進病房,曾雲蘭神情警惕,拉緊了被子:“你們想幹嘛!我懷孕了!”
“就算你們鬧到法庭我也是不怕的……”
後面的那句話聲音減弱了不少。
“哦?”路修遠雙手抱胸,“不知道還以為你懷了個免死金牌呢。”
“你不會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了吧?”
路漫漫拉住他的手,搖了搖頭,示意他暫時别說話。
護士說過,她不能有過激的情緒,萬一又出了什麼問題,别又要怪到他們頭上。
“曾阿姨,我真的很好奇,你們在學校門口的那次我就已經解釋過了,韓勝不是我殺的。”
一提到這個名字,她整個人都被點燃:“住嘴!你沒有資格提他!”
“給我滾出去!”曾雲蘭胸腔起伏,面紅耳赤,抄起枕頭就往二人的方向扔了過去。
好在路修遠及時擋在了身前,無辜地挨了一下,不是很重。
他狠狠地刺了一眼病床上的人:“你……”
正在此時,病房門口傳來動靜,走進來一男一女。
曾雲蘭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老早就敞開手臂,委屈地對韓霆說:“老公,你終于來了,他們想害我們的孩子!”
韓霆接到消息就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抱着曾雲蘭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地哄着:“沒事,不怕,有我在誰也别想害我們的孩子。”
他起身,扶了扶眼鏡,将矛頭對準二人:“怎麼?你們害了小勝還不夠,連她肚子裡的孩子也不放過嗎?”
“呵。”路修遠冷笑:“你來了正好,新仇舊賬一起算了。以後有什麼沖着我來就好,再敢騷擾我家孩子,跟你們沒完。”
“我說到做到。”他加咬重了字。
一時間,病房裡劍拔弩張。
站在一旁的南怡忽然上前與韓霆低語了幾句。
韓霆的眼神弱了下來,松開了拳頭,很不甘心的樣子。
她得到允許後又轉過頭來,伸出手,挂出招牌微笑:“你們好我叫南怡,是韓先生的秘書,今天的事情實在是很抱歉。”
緊接着她鞠了一躬,表情誠懇。
路漫漫本來就覺得她的身影有些熟悉,看見正臉後更是驚訝地捂住了嘴巴。
這人她認識。
上一世暗枭會那些人綁了她以後,這個女人就站在其中。
她是暗枭會的人。
為什麼會和韓家扯上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