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淼想看熱鬧,停下直升機就拉着不情不願的謝炎焱往那邊趕。
剛過來便看見一大一小對峙的場景。
“指揮,你還真的和一個小男生計較這些。”他上前拉了一把人,用身體分割戰場。
路修遠挑眉:“都要高考了,他安的什麼心?要是影響了漫漫你負責嗎?”
“……”路漫漫默默舉起手,像在課堂上答題一樣,壓低聲音,垂下眼眸:“應該不會影響的。”
不喜歡自然是沒有任何影響。
這話放在不同人的耳朵裡,可以品出不同的意思。
“我倒是覺得他很勇敢,能夠大方承認内心所想,我很欣賞他的做法。”
路修遠一時無言,沒有再說話。
“行了。”林水淼對謝炎焱使了個眼神,“把我們的啞巴上校帶走,我有話想單獨和漫漫說。”
葉浩然看了她一眼,十分自覺地說:“漫漫,要是有什麼事你随時過來找我。”
“嗯。”路漫漫有些心煩意亂地點頭。
直到三個人離去,她和路修遠都沒有眼神交流。
謝炎焱和他離開時,路修遠還試圖與她對視。
隻可惜她順手解下了外套,遞還給了男人,期間還一直低着頭,像是在鬧别扭。
路修遠覺得有些頭疼,接過外套很無奈。
前幾天還好好的,怎麼今天來祈個福又變成心事重重的樣子。
可眼下要是不暫時離開,她似乎會繼續難堪下去……
“覺得委屈不?”待人走後,林水淼問她。
路漫漫抓緊裙子,故作輕松:“我有什麼好委屈的。”
林水淼眯眼:“前面那些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還是說你想故意刺激他?”
“怎麼?”路漫漫有些防備:“我就不能隻是單純地欣賞他的做法,喜歡一個人去勇敢表達并沒有錯。”
男人笑了,這些說辭在他眼裡都不夠看的。
“行了吧,打開天窗,說亮話。”林水淼直接問:“你對指揮到底有沒有那種意思?”
“什麼?”路漫漫蹙眉。
“就是喜歡他,不是對親人的喜歡,而是男女之間的喜歡,你隻需要回答我有還是沒有。”
路漫漫沉默了片刻,緩緩道:“有。”
林水淼:“那不就得了,你們之間又沒有血緣關系。再說了,你又不是他帶大的。在一起隻不過是要承受點外人的非議,沒必要搞這些别扭的事情。”
“你誤會了,他不喜歡我。”她低頭,“隻是我喜歡他罷了。”
一聽這話林水淼嗤笑,忍不住評價:“你們一個啞巴,一個瞎子,怪不得到現在都沒有什麼進展。”
“你罵我?”路漫漫擡頭,有些不可置信。
林水淼昂首挺胸,十分肯定:“對,罵的就是你,你自己不會睜開眼看?”
“他要是不喜歡你,就沒有喜歡的女人了。”
還沒等路漫漫驚訝,他便掏出照片遞了過去:“這是從他外套裡掉出來的。”
她接過一看,是那張在醫院随手拍的照片。
沒想到他自己印了出來,還随身攜帶……
“那他為什麼……”
像是預感到路漫漫想要問的問題,林水淼搶話:“你是想問他為什麼不承認和回避?”
路漫漫緊捏着照片點頭,一副渴求答案的樣子。
“指揮和你提過他的母親嗎?”林水淼歎氣。
“提過一些。”她如實回答。
林水淼繼續問:“那上校有告訴過你他母親真正的死因是什麼嗎?”
路漫漫搖頭,好奇:“所以她真正的死因到底是什麼?”
這件事像是路家的禁忌,沒有人和她提過,從前就算是有機會知道,路漫漫也不關心。
因為她根本就不在意這些。
可現在她卻迫切地想要知道有關于路修遠的一切。
“你知道十多年前的那場劇院劫持人質事件嗎?”林水淼神情凝重。
路漫漫當然知道,這是雲洲城邦近二十年來最慘烈的一場綁架事件。
聽說那些綁匪劫持了810多名人質,但最後因為救援失誤,死了120名人質。
這是一段雲洲城邦人民不願提起的過往。
“我上課的時候聽曆史老師提過一嘴,他是那場綁架案中的幸存者。”路漫漫認真回憶:“不過我後面去網上查資料的時候卻找不到太多的相關資料,隻有那幾個冰冷的數字,就連圖片都沒有。”
“找不到就對了,當年綁架劇院人質的劫匪就是如今暗枭會的前身。”林水淼歎息:“沒有相關資料是因為這段經曆是政府和救援人員都不願揭開的傷疤,逐漸遺忘是最好的選擇。”
聽到這,路漫漫似乎是聯想到了什麼。
路修遠的母親是戲劇演員,難不成……
與她料想的一樣,林水淼緊接着就開始講述了這段過往:“這也是指揮不願意回憶的經曆,因為他的母親就是在那次的事故中喪生。”
路漫漫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當年那些劫匪為什麼要去劇院劫持那些人質?營救過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會讓那麼多人喪生?”
“說起來,你可能不知道,那場營救活動,你爺爺是總指揮官,而當年上校隻是一個狙擊手。”
林水淼繼續回憶:“當年路指揮官剛帶人端了那些人的老巢,銷毀了他們的貨物,以及武器。那場行動,不僅成就了你爺爺,還成就了你小叔叔。在此之前他在護衛隊隻是小有名氣,那次行動後才算是開啟了他的晉升之路,此後一路無阻。”
路漫漫連眼睛都不敢眨,認真地聽着,生怕錯過了什麼。
“出于報複,那些人便謀劃着制造一場大亂。很不幸的是,路指揮的母親就成了那個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