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她警惕皺眉。
“你的重點一直放在南怡和韓霆身上。”她頓了頓:“可更重要點在南怡和暗枭會身上。”
這個結果是路漫漫沒有預料到的。
她之前提示曾雲蘭,南怡和暗枭會與韓勝的死有關,沒想到她卻一直在糾結南怡和韓霆的關系。
還真的是……
“用情至深”。
見她依舊沉浸在情傷中,路漫漫忍不住提醒:“南怡是暗枭會的人,你兒子的死是他們造成的。”
她一字一句,神色堅定:“自己的兒子被他們害死了,還傻傻地做他們的刀。天底下沒有這樣的父母。”
“你在胡說什麼?”曾雲蘭已經開始崩潰。
路漫漫完全不像一個孩子,毫不畏懼,直接上前威脅:“韓氏集團近一年一直在做暗枭會的保護傘,南怡就是那顆紐帶。韓霆都這麼無情了,你還要再替他做掩護嗎?”
曾雲蘭忍不住心裡忍不住自嘲。
她哪裡是給韓霆做掩護。
南怡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二十年前韓母在韓夫死後根本沒給南怡母女活路。
她們母女隻能靠皮肉生意為生。
南怡改名換姓回來,肯定是為了報複。
那天曾雲蘭是想把真相說出,可惜看着韓霆維護那女人的樣子,她就犯惡心。
現在索性就在一旁看熱鬧。
男人要為不忠付出代價,她想看韓霆知道真相後追悔莫及的樣子。
這是她的報複。
“那又怎樣?”曾雲蘭執迷不悟:“你這個殺人兇手又有什麼資格來審判我!”
像是早有預料,路漫漫從兜裡拿出一個U盤。
“這是那天我們幾個人被綁架時候對面大樓的監控錄像。”她遞了過去:“那個角度正好拍到了他們墜樓的畫面。”
“奇怪的是,對面大樓所有的監控都沒有問題,隻有這個可以拍到證據的錄像帶被損壞。”
“修複了整整兩年多才恢複,事情過去了,本來沒有必要再拿出來。”
路漫漫歎氣:“但是我覺得你需要看看。”
曾雲蘭根本不敢去接。
還是路漫漫塞到了她手上:“其實我們倆本來就沒有什麼深仇大怨,之前的事我念你是失去孩子不想計較。”
緊接着她神色一變:“但要是你們想要做一些威脅雲洲城邦安全的事情,我絕對不會答應。”
“你自己看完好好想想。”她接着勸說:“暗枭會可不是什麼好盟友,他隻會顧着自己,甚至是利用你們。”
“給殺子仇人做保護傘,韓勝在底下也不會安甯。”
路漫漫最後留下一句:“早點回頭,交代一切,不晚的。”
曾雲蘭緊握着U盤,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崩潰大叫。
其實她已經想到了,但是不願意相信。
既然南怡是來報複韓家的,那麼她孩子的死因……
一定和暗枭會脫不了幹系。
*
雲洲城邦高考的規矩是,抽簽交換考試地點,由來自不同地區的老師混合監考。
這就意味着,整個學校都要提前一天抵達别的學校,熟悉地點,好好适應。
上大巴前,路漫漫還在認真地複習。
算是彌補遺憾。
上一世,在考試前,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在綁架案中容貌盡毀,住進了ICU裡,錯過了考試。
這一世她一定要憑盡全力,考個心怡的學校。
不知道是不是每年高考都會下小雨,窗戶打濕,路漫漫收回視線。
此時大巴的行程差不多到了一半。
隻要經過了這片樹林,再開一段路就到了市區。
車上熱鬧非凡,每個人都在暢想着未來,很是熱鬧。
蘇以寒坐了過來,随口感歎:“這個韓霆雖然出軌了,但還算是一個好父親。”
路漫漫沒聽明白意思,嗤之以鼻:“他當丈夫和父親都不合格。”
“至少他還看在自己的兒子曾經在我們學校念過書,資助了我們學校高考的大巴和物資。”
路漫漫手上的小冊子掉落。
她不敢置信,撐大眼睛,搖晃着蘇以寒的肩膀:“你再說一遍!”
“怎麼了?漫漫。”蘇以寒疑惑:“我知道你讨厭韓勝,但他父親也是好心……”
耳邊傳來鳴叫,路漫漫冒冷汗。
這哪裡是好心,分明是要全校的人送命。
“完了……”路漫漫目光空洞,腦袋嗡嗡響。
該來的還是來了……
命運似乎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不管她怎麼努力都無法更改紙上的軌迹。
那是一個圈,它又回到了原點。
“快下車!”她扯着嗓子大喊。
可惜已經晚了。
大巴上的同學們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的時候,車外發出巨大的爆炸聲。
最前面的路面裂成兩半,碎片橫飛。
十幾輛大巴車身都發出劇烈的震動,緊接着就是槍響。
學生們都害怕地捂住了耳朵。
塵土飛揚間,路漫漫又看見了熟悉而又可怕的骷髅頭面具人。
他們将所有的大巴圍住。
那些人兵分幾路,有組織有預謀,分别派人去控制每個大巴的司機。
下一秒,路漫漫所乘坐的大巴門被暴力破壞,劫匪破門而入,大聲叫嚣:“想活命的就舉手!”
大家紛紛不情不願地舉起手,恐懼彌漫着車廂。
“還有。”劫匪環顧一周:“你們誰是路漫漫?我們老大要見人!”
路漫漫瞳孔驟然一縮。
“要是敢不交人,你們就全部去死吧!”
整個車廂,沒有人背叛她,即使都已經恐懼到了極點。
猶豫片刻後,看着周圍害怕的同學,還是緩緩舉手。
極力壓制顫抖的聲音:“我是。"
“帶走。”那骷髅面具男用力拖拽她的頭發。
路漫漫痛得出眼淚,咬着嘴唇踉跄地出了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