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縷清小姐姐話裡的意思時,手心傳來陣陣觸感,把我拉出了頭腦風暴。雖有些敏感,但收到了唐舜華遞的信息,心裡稍稍緩釋。但她此刻扣手心想傳遞什麼,我還在琢磨。
我稍稍移動身子,避開小姐姐尖銳的眼神掃蕩,耐住性子努力破密時,唐舜華這個當事人總算開了金口,卻直接道出驚天大話:“因為她現在是我女朋友。”
要不是她的手指一直在我手心裡扣,我恐怕真的不能接受這句話的内容,不論是真是假。此刻,不光是我的小心髒,就連我的整個身子都在發顫。驚慌失措的我眼神飄忽,好想立刻飛奔出這個不應該有我的戰場。但被她拉着,被她扣着,我又于心不忍丢下此刻臉色略帶愁容的她。實在想不出好辦法,我幹脆選擇讓上嘴皮牢牢扣住下嘴皮。免得聽不懂話中話的我,攪亂這場感情大戰。
而對面的小姐姐在聽到這句話後,卻并沒有剛才那般氣,仿佛這隻是個玩笑,她被逗笑了:“木木,你還是不會撒謊。”她用高傲的眼神掃過我,輕飄飄着:“她也不會。”
這麼就被拆穿了?這小姐姐真厲害。我趕緊送去了一個驚歎的目光。她笑得更得意了。
唐舜華卻并不想投降,而是拉緊我的手,将我往她那裡一帶,然後故作鎮定着:“木槿籬笆護春色,但奈何,朝開暮落。”
此話一出,小姐姐好轉的臉色瞬間裂成了憤怒,看她一眼,再憤恨地盯着我。我感到頭皮發麻,如芒在背,隻能握緊手中唐舜華的手,尋找慰藉。
短短三秒,我卻覺得經曆了一個世紀的風暴。小姐姐如一隻白天鵝,高傲地收起自己的怒氣,然後摸了摸立着的厄瓜多爾紅玫瑰,看似淡然的向唐舜華問去:“你應該知道它是什麼花?我這次回來,隻想再試試。試試那萬分之一的可能。”
唐舜華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拉住我看向她。她倆相隔一米的距離,卻仿佛有個太平洋橫跨。
沒有等到唐舜華的回複,她頹喪着說了聲:“對不起。”不再掙紮,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走了。真像龍卷風,來去匆匆,破壞力卻不小。
見她走了,心驚膽戰的我微微掙開唐舜華的手心,搓開汗漬,然後看向那奪目的紅玫瑰,單純好奇地一問:“探險家?”其實不用問,我知道答案。也懂了小姐姐最後話裡的話:愛情是一場冒險,需要十足的勇氣去探險。
這麼大一束,這麼紅一片。我真的很難不望進眼裡,記在心裡。那,她呢?我偷偷往後瞧去。唐舜華,現在有些皺眉,緊閉的嘴角,藏了些什麼秘密?
人高馬大般的花被她留在店裡。經曆小姐姐的突發事件後,我和她相對無言。她今天按時關店回家。到了家,她先一步回自己的屋。
我本想給劉萌萌講一講我下午遭遇的腥風血雨,可我能直言她和小姐姐的關系?我又怎麼打趣說,她現在為了氣小姐姐,說我是她女朋友?這些炸裂的信息,我簡直不敢開口。幹脆不碰手機,蒙上被子,一睡當無。
可夢卻不放過我。在斑斓的夢裡,我不光是唐舜華的女朋友,還真是她交往很久的女朋友。所以當她的前女友出現時,我并沒有畏畏縮縮,而是勇敢地往前一站,将那束又高又大又重的厄瓜多爾紅玫瑰,就一個輕輕地彈指,讓它飛出門外。而我,牽起唐舜華的手,高舉過頭,得意洋洋地大笑不止。
在這簡單粗暴的笑聲中,我懵懵轉醒,才聽到屋外有人在鬧騰。趴在窗邊,才看到是有人在搬家。進進出出不少人,手裡都拿着東西。主持大局的人正站在花壇上,伸長了手臂,指揮着大軍有條不紊行進。
揉了揉疲憊的眼睑,看到時間七點半都還沒有到。正想躺回去睡回籠覺,卻看到劉萌萌一早的信息:昨天你幹嘛去了?也不回信息。韓佳慧那裡你要去嗎?
一頭霧水的我點開爆滿的群消息,才朝她驚歎着:韓佳慧要結婚啦!
韓佳慧,我們的室長。和我們一般大小,怎麼這麼突然,英年早婚。
劉萌萌幾個白眼發過來:是呀,這麼大的消息,你居然無動于衷,說,你昨晚做什麼壞事了?
我能想象劉萌萌此刻賊眉鼠眼的模樣。但我不能說,堅決不能說,一個字都不能說,幹脆生硬的轉移話題:你要去嗎?我看是下下個周五。
韓佳慧畢業就回老家了,在n城。離a城,飛機或者高鐵都是一個小時左右。但從劉萌萌老家過來,得三個小時左右。劉萌萌哭喪着臉:你過去到方便,每個小時都有班次,但我這裡就幾班。下了班趕過去,席早就散了。我還去個毛線
既然成功轉移注意力,我繼續加油:那你請個假?
劉萌萌哭得更傷心了:請假就是事假了,我的年度考核就沒有資格評了。要是我能不請假,今年的優一定有我。
我繼續支招:要不發個紅包?
劉萌萌呵呵笑着:你人都要去了,我還發什麼紅包,你直接幫我給她呀。
原來她在這裡等着我。但這可輪到我為難了。雖然a城離n城近,票随時都有,但,我肯定去吃中午的正席,那不就意味着,我也要請假。可我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