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報考了公務員，劉萌萌立刻給我打call。還說要把自己之前的資料寄給我。被我以新年新格局，果斷拒絕了。

唐舜華特意為我做了小湯圓當宵夜，補充能量，推門進來卻發現我蜷縮在椅子上正在看《花圖鑒》。她端着小湯圓邊笑邊向我走過來：“好呀，抓到一個玩物喪志的現行。”

我将圖蓋在桌上，很自然地伸手接過小湯圓，卻一本正經地告訴她：“它才是我的正解。畢竟，這書比那些加厚版的資料有意思多了。”我要了一勺放嘴裡，糯糯的，甜甜的。

她聞言一笑，靠着桌子拿起另一本書《花·初見》，便往我鋪上一躺，也開始讀了起來。

美麗的書殼将她姣好的容顔擋得嚴嚴實實。我邊吃邊回憶，午後的陽光，透過明亮的玻璃，灑在桌面上。桌邊，是我們，一個個排排坐。桌上，是叢書，一本本看不完。但大家就是喜歡在圖書館的閱覽室裡，消磨着青春的時光。一股莫名的閑适感竄上心頭，我感覺此時此屋像極了美好的舊時光。連着嘴裡的糯米都多了幾分甜意。

就這樣，我倆在我屋裡，一坐一躺，一起捧着書好好學習。時間很慢，在煲知識。時間很快，一晃就十一點過了。

我伸了個懶腰，看到唐舜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累得躺在我鋪上迷上了眼，書落在了旁邊。

壞蛋細胞突然蘇醒的我，嘴角一翹，輕輕把書一放，踮起腳尖，悄咪咪走過去，如大老虎般俯視着這隻不設防被的小白兔，一種極壞的想法如海浪般拍打在我的心裡。

慢慢傾下身的我，想近些，再近些，等距離到位，就猛地大叫一聲，好好吓吓她。卻在靠近她最後一厘米時，意料之外地對上她慢悠悠撐開的眸子。仿佛正在閑遊的船坊，緩緩滑過水面，留下一條條漣漪。陽光下，水光潋滟，透着慵懶。

腦子裡吓唬人的想法被漣漪悄悄帶走，隻留下鏡子一般的水面。我卻不知不覺繼續。在鼻尖快貼近她時，她的莞爾，如花苞因為陽光雨露而綻開了第一瓣。

那好看的眸子再慢慢地眨了一下，我感覺她的長睫毛仿佛從我的心裡拂過，就像碧湖邊上嫩綠的柳條劃過。有些惬意，有點美好。

時間仿佛就在這一瞬按了暫停鍵。我從她棕色的瞳孔裡看到了自己。從這個角度審視自己，還是第一次。心湖裡漸漸湧動出一些難以言表的悸動。這些悸動随着眼眸的流轉，轉化成熱能，讓我突然有點口幹舌燥。而注視的角度自然從眉眼到了嘴唇。

單看，她的唇瓣不是特别紅，但白淨的臉頰襯得這兩瓣唇更紅了。這讓我想起了一款被名字耽誤的玫瑰，紅唇玫瑰。它就像是熱戀期少女的雙唇，約會之前，都會精心打扮，甜美的氣息讓空氣裡彌漫着幸福的味道。

也不知道唐舜華的味道會是什麼？這個冒昧的問題突然蹦在腦海裡，讓我不得不盯緊她的雙唇，想一探究竟。可我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理不清原有的理性克制着莫名其妙的感性，将我定住了。

“你。”她擡起軟綿綿的手，落在我的耳廓，又軟又糯的聲音繼續，“怎麼耳朵紅了？”

其實沒太注意她說了什麼，但當她有些暖意的手指在碰到我耳朵的那一刹那時，我感覺有一束煙花急匆匆地在腦子裡炸開了，五彩斑斓，卻又稍縱即逝，留下淡淡的無可奈何。

煙花過後，腦子裡烏煙瘴氣，但我清明了幾分，裝着無所事事：“熱，太熱了。”說着便慢慢起身，找着其他不相幹的話題：“你明天早餐想吃什麼？我想吃米線。好久沒吃了。尤其是李記。真的是好久沒吃了。”我說了啥，啥也沒說，說了也白說。

“那我們明天去吃吧。”她也起了身。

我很自然地瞟了她一眼，然後點點頭：“我要加鹌鹑，加肉片，加白菜，加海帶。”

她嬉笑着：“這麼多，你吃得完嗎？”

我做起擴胸運動，裝着非常忙的樣子，扭動着身子特意沒看她：“吃得完，怎麼吃不完。”其實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腦子裡反複回放着剛才的那些截圖，她的眼睛、她的睫毛、她的嘴巴，現在連她的聲音，我都有些在意了。

第二天，唐舜華果真守約，帶着我這個因為失眠而精神不濟的人坐地鐵，專門去吃李記米線。她還特意給我加鹌鹑、肉片、白菜、海帶。看着滿滿當當的一大碗，我真想給昨天的自己一大個嘴巴子。

“我就說你吃不完吧。”坐對面的唐舜華一笑，将我碗裡的分了一半過去。

我這才發現她并沒有給自己買，而是拿了一個空碗。突然，一種愧疚之感湧上眼眶。昨天的我隻不過随口一說，她卻默默記下全部。這份恩寵，我何德何能？

見她一口一口吃得挺開心的，我便又分了些給她。

她仰起頭看着我：“你不是想吃很久了嗎？”

我抿起嘴，不知該怎麼告訴她真想，隻好裝笑，把剩下的吃光，湯也不留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