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唐唐說得客客氣氣,但不難聽出,她可是有些不厭煩了。
“你以為我想擔心。”大姨突然就炸了,“還不是你爸媽托夢給我,讓我多照顧你。”
“那趕巧,大姨,要是我爸媽下次再托夢,請您務必讓他們直接來我的夢裡。我來給他們說。”
“說什麼說。說你一輩子不結婚,還是說你現在還喜歡女生。我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大姨的話還是把我點炸了。我正想沖出去,唐舜華先我而言。
“大姨。”這清晰的一聲,她喊得十分鄭重,定住了我沖動的腳,也定住了大姨的噼裡啪啦。整個氣氛瞬間被調低了幾個度。她繼續沉穩着:“我喜歡誰,真的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的事,我爸媽在,他們可以管。但現在他們不在了,請您不要越俎代。除非,您希望我将戶口落在您家。我是不怕别人說三道四,您家,我就不知道承受得住不?”
“你,你,你說什麼胡話。”大姨被惹氣了,“你可真是一個白眼狼。為了一個女生,氣死了自己的父母,不知悔改,現在還要來禍害其他人。”
我一個箭步沖出去,對着大姨就開始:“尊敬您,喊您一聲大姨,可你不能仗着長輩的身份,就指手畫腳。我們的生活,我們自己知道怎麼過。”我的語氣越說越重,心頭那口氣越燒越旺,想要燎原。
大姨沒料到我在,先是一驚,然後指着我們,輕蔑着:“我就說我就說。小小的店請什麼人嘛。原來是背着我們藏人了。啧啧,小華,你以後可别來我家了。”她是越說越氣,眼裡對我倆的嫌棄直接漏了出來。
“不來就不來。”本該是唐舜華回答,我卻不服輸地給她當了嘴替,“我們又不是沒有自己的家。”見大姨斜視的眼神都要噴出火了,我突然有些高興。
果不其然,忍不了我們繼續污染眼睛的大姨,怒哼一聲,然後裝了一肚子的氣立馬離開。
見門合上,我這才将目光放在了一旁的唐舜華身上。她目視前方,有些空洞。臉色似乎有些不好。我心頭一顫,難道我說的不是她的想法。多此一舉,或者是弄巧成拙。
我急忙向她負荊請罪:“唐唐,我是不是說得太過了。你要是覺得不妥,我可以向你的大姨道歉。”沖動真的是魔鬼。一時沖動一時爽。爽過頭來再買藥:“發信息還是打電話,或者當面敬茶?我都可以。”隻要能彌補。嗚嗚嗚。。。。。。
她慢慢将目光移向我,有了星星點點的聚焦,然後撲在我的懷裡:“玉兒。”
我聽到了她的哭腔,更急了:“唐唐,你别哭。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這麼沖動。”
她卻解釋着:“不是,不是你的錯。是我,太開心了。”
“開心什麼?”我看着她,将她臉頰上的淚痕擦掉。
她的笑容越來越大:“你說,我們有自己的家。”
我似乎好像剛才是這麼一說,沒想到她會聽得感動地哭了,搞得我也想在眼眶裡養眼淚了。
她捧上我的臉,幸福而又虔誠着吻上來:“謝謝你,玉兒,給我了一個家。”
我摟住她,接受她的吻,也接受她的期待。她的家,我的家,我們的家。家,對于世界上隻剩一個人的她而言,的确是彌足珍貴的東西。而我,能有幸成為她家裡的一員,的确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為了這件好事,我們提早打烊,撸串慶祝。
燒烤的煙火氣彌漫在空氣裡,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妹妹提着籃子走過來,向隔壁那桌人推銷:“小哥哥,買花嗎?玫瑰花,好配這個小姐姐哦。小姐姐,你可真漂亮呀。”
在小妹妹一聲聲軟糯的吹捧中,小哥哥主動掏錢買了一支送給旁邊的小姐姐。小姐姐開心地接過花,笑得真得比花兒還燦爛。
“看出來了嗎?什麼等級的玫瑰?”
這猝不及防的考試,讓我不得不調動眼力,好好觀察小姐姐手中和小妹妹籃裡的花:“d級,枝條較短,有彎曲。”
作為獎勵,她主動拿了一根烤串給我。我朝她嘚瑟地挑眉。今天考公的題,我的确不會,但幹了這麼久的花藝,我還是有些眼力的:“沒有用E級,也算良心商家了。”
她又獎了一根給我:“孺子可教也。”
唐舜華賬本:宵夜報銷。
玫瑰等級:常規五級,A、B、C、D、E,(AA)為出口貨。等級越高,品質越好。常規花店的玫瑰主要是B、C等級。像花叢這樣的高奢店,就是A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