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落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你的手好醜。”
陸澤洛怔了下,整個人愣在了原地,酒吧的招牌還在持續閃爍着彩色的燈光。
“你的手好醜,握的我好難受。”
落萏的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他掌心,陸澤洛的手微微顫了下,上前一個用力把她抱進懷裡,聲音沒來由地發顫:“那就不握了。”
落萏的動作明顯一僵,眼角還挂着淚,兩人緊貼的距離觸動了她的某跟神經。她猛地回神,用力掙脫他的懷抱,眼神裡多了絲惱怒像是認出了什麼一般:“我不想看見你,你來幹什麼?”
陸澤洛放開她,他喉結一滾低下頭去:“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
“我不回家,你為什麼才來找我?”落萏前言不搭後語,根本沒有邏輯。
“我來找你了。”他第二天就去劇組找她,遠遠地看見她和顧隽在一起,有說有笑,像是完美進入了新生活。
“你才不會來找我,你就是個懦夫。”落萏譏笑一聲,轉身就走,走得歪歪扭扭。
陸澤洛擡頭,酒吧外沒有什麼行人,落萏的動作已經變形好像下一秒就要摔到在地。
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兩步上前直接把她扛了起來。
陸澤洛想象中的掙紮并沒有到來,落萏意外的安靜了下來。
他側頭去看,落萏的頭發散落下去,看不見臉。
陸澤洛怕她不舒服,快速走回停車場,把她塞進副駕駛,系好安全帶。
落萏安靜地坐在副駕駛,空氣裡彌漫着淡淡的酒氣,而她卻看不出多少醉态,好像剛剛在外面的一切都未曾發生。
“去哪?”陸澤洛的聲音低低地響起。
“不知道。”落萏隻是望着車窗外的景色,像是進入了另外的狀态。
“去錦繡廣場?”
落萏歪頭盯着陸澤洛,像是在看他是誰,盯了許久,她點了點頭:“嗯,那裡有我的房子。”
陸澤洛垂下眼眸,頓了兩秒,開車往錦繡廣場的方向去。落萏的頭很疼,窩在副駕駛上,不說話也不亂動,很安靜,安靜的像是睡着了 。
他的車速很慢,怕她會難受。
哪怕是龜速行駛,目的地還是會到達,陸澤洛不敢面對她。每天看着她和顧隽一起上下班,他嫉妒的快瘋掉了。
她說不喜歡顧隽,喜歡他。可是她走的好決絕,他不敢追,怕她更讨厭自己。
良久車廂裡才弱弱地響起一聲:“到了。”
落萏坐在原地沒有反應,他才敢正視她的眼睛。
車内的頂燈未開,小區裡的燈光隻能滲進一點光亮,落萏在哭,眼淚無聲地滑落,不知道為什麼。
陸澤洛胸腔巨震,心疼和對自己的厭惡毫無征兆地在擴散,他伸出手想要幫她擦幹,在快要觸及的瞬間,輕微的顫動出賣了主人的心情,他慢慢擦過她眼邊的淚:“你還在傷心嗎?”
落萏側頭盯着他,四目相對,沉默無聲地蔓延,像是在等待某種反應,良久她嘴角顫了顫:“嗯,我不知道我該幹什麼,我好像什麼都做不好了。”
“我寫不出來,我不能停下來,我一停下來,我的腦子裡全是陸澤洛。”
落萏吸了吸鼻子:“憑什麼啊?”
曾經的一切像走馬燈在她腦子裡回放,那些忽略的,沒有忽略的在她腦子裡放大,别人調侃的眼神,就好像在嘲諷她。
可是落萏不是小醜,陸澤洛喜歡落萏。
酒精在她的身體裡活躍,眼淚洶湧,卻還是做不到歇斯底裡。
“對不起。”陸澤洛的道歉顯得無力。
落萏一頓,歪頭打量他,眼神裡流露出一絲迷茫:“你是誰啊?長得好漂亮,你能送我回家嗎?我有錢。”
陸澤洛伸手解開她的安全帶:“送你回家。”
落萏“嗯”了一聲,打開車門沒動,怎麼都邁不出那沉重的雙腳,頭暈乎乎的,惡心感直沖心頭:“我頭疼,不想動。”
“喝了多少?”
“不多。”落萏低低應聲。
陸澤洛從駕駛座繞到副駕,展開懷抱:“我抱你下去。”
落萏嘴一癟:“不要,我不願意。”
“為什麼?”
“你讨厭,我不喜歡你,不讓你抱。”落萏有些大舌頭,話裡說着不喜歡,語氣裡反倒有些撒嬌的意味。
“好,我不抱,你自己上去。”陸澤洛耐心哄道,突然确認了一件事,“那次在北京,你是裝醉對不對?”
落萏擡頭看他:“嗯,陸澤洛不喜歡我,但是我喜歡他,我想牽他的手,我就裝醉。”
陸澤洛眼睛紅了:“你喜歡顧隽嗎?”
他承認顧隽是他的心結,他以為她對他失望了,直到今天溫樂安打電話給他。他走進酒吧,看到埋在武潇潇肩頭的落萏,他才知道,她沒放下。
“我不喜歡顧隽,為什麼老是問?”落萏似被問煩了,從椅子上起來,要下車。
坐了太久,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的腳步虛浮,從車上跌進熟悉的懷裡:“我不喜歡顧隽。”
陸澤洛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反手抱她上樓,落萏像是摔暈了,窩在他懷裡,一動不動。
電梯到達樓層,陸澤洛才把她放下來:“密碼多少?”
他之前來的時候問過她,她死活不願意說,非說這是她最後的庇護所,不能告訴他。
“不知道。”落萏在他懷裡蹭了蹭,像是要睡過去了。
陸澤洛不敢帶她回家,現在是喝醉了,等明天清醒了,還不知道什麼樣。
她沒辦法,隻能把她放下,讓她撐着他,試着識别人臉,紅點閃了半天愣是沒有反應。
陸澤洛低頭看,落萏閉着眼,難過識别不上。
沒辦法他隻能抓起她的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在燈光下閃了一下,他頓住,很想給自己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