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洛站在原地沒動,似在思考他的意思。
謝忱被他盯得實在無語:“你不是挺會哭的嗎?不行,你在她面前哭一哭啊。”
陸澤洛皺眉:“我什麼時候哭了?”
謝忱笑了下,要是還有下回,他一定拿手機錄下來:“聽我的照做。我老婆都懷孕了,而你快沒老婆了。”
他昨天晚上回家得知了這個好消息,高興得差點沒睡着覺,結果一大早來上班,就得面對陸澤洛,看起來還像缺了根筋的版本。
陸澤洛開車從公司樓下的停車場出來,天空依舊昏沉,像是要變天。他伸手調出車載的天氣預報,雪花的标緻很是顯眼,要下雪了。
泉城已經有兩三年沒有下過雪了,他想起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每到冬天,還沒放寒假前都會下那麼一場雪,那會他們初二,在二樓。
班級後面有一條露天走廊,通往生物實驗室,每次一下雪那條走廊上都會積雪。課下,他們都會去走廊上玩雪,凍得手指通紅。
有一回下雪,趕上放假。他就沒出去跟她一起玩,在教室裡寫作業。
落萏好像發現他沒出去,就折了回來,坐在他座位前,問他為什麼不出去玩,跟他說,要是小新,一定會整點巧克力醬,伴着雪吃掉。
他那會覺得她有點傻,但也沒說什麼。
隻是班裡總有裝貨,說什麼現在環境不好,那些雪都很髒。
雖然是事實,但真的很讨厭,落萏明顯被他的話無語道,翻了個白眼,跟他吐槽,死直男沒前途,注孤生。
思緒至此,陸澤洛把車開進附近的商超,突然明白了謝忱的意思。
落萏這一覺睡得不太踏實,腦子裡全是陸澤洛在她面前落淚的樣子,實在是我見猶憐。她的心情很複雜,有心疼,還有那麼一點暗爽。
她睜開眼,昏暗的天花闆,讓她回憶起昨晚,陸澤洛鼻尖紅紅,眼裡帶着淚花,跟她說,他想跟她上一所高中。
落萏長長地歎了口氣苦笑,他再不來哄她,她就要去哄他了。她的内心,遠沒有她表現出來的平靜。
空調的暖氣太足,她有些熱,坐了起來,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點亮屏幕,晚上六點多了。
緊閉的窗簾外,是已經接近全黑的天色,她決定先點個外賣。外賣軟件剛點開,門鈴就響了。她挑眉有些期待,穿上拖鞋去開門。
門外,陸澤洛腿邊擺着好幾袋東西,手裡還拿着年畫,樣子有些局促
落萏險些崩不住表情,這一堆瓜果蔬菜,還有小零食,好像生怕她在家餓死了。而且他買這麼多吃的是什麼意思,不想讓她回去了?
“你有事?”
陸澤洛本來想好的話,哽在喉嚨裡,低頭遞出手裡的年畫:“給你送年畫。”
落萏伸手接過:“謝謝你。”
“......”
良久,陸澤洛都沒在說一句話,落萏站在原地不關門,也不管他,就想看他能做到哪一步。
“還有,這些也是給你買的。”陸澤洛視線下移,指了指腳邊的購物袋。
落萏單手拿着年畫,靠在門邊,沒有要放他進來的意思:“哦,可是我不需要。”
陸澤洛一哽,背挺得筆直,體态很好,不顯怯懦,眼神是一如既往的溫柔,但能看出他眉眼間的糾結和受傷。
兩人僵持了一會,落萏歎了口氣,轉身回去把年畫放到書房裡,這嘴,算是徹底啞了。
等她把年畫放好,走出書房,陸澤洛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室内的暖氣都跑了不少:“電費,不要錢嗎?”
陸澤洛愣了下,才明白她的意思,把東西提了進來,帶上門。
“我餓了。”
陸澤洛還沒從突如其來的驚喜中回神,聽到她的話,又馬上反應:“我給你做。”
落萏點頭沒有多說,轉身去浴室簡單洗漱一下。冬日裡的水很涼,她一捧一捧的往臉上拍,她還是會生氣,他像一根木頭,需要她去擺弄,之前不是挺會說的嗎?還套路她。
這種帶着答案找過程的感覺實在不好受。
冰水讓她清醒,她跟鏡子裡的自己對視,水珠挂在臉上,頭發被打濕了幾縷,眼神有些怨怼,但表情更多的是無奈。她歎了口氣,去房間拿上手機,走去客廳,癱倒在沙發上。
她給顧隽發微信:【你明天幾點的飛機?年畫我給你打包寄去北京?】
顧隽很快回了微信:【九點的飛機,你打包寄給我吧,我一會發地址給你。我準備趁着年前這段時間,去看看我們國家的其他非遺文化。】
短短的一句話,喚起了落萏的一些回憶,她快速回複:【好,下次有機會,我請你吃飯。】
顧隽:【等八月播出吧。】
落萏:【沒問題。】
她想起很早之前流出來的路透,顧隽出國拍電影,在機場被外國粉絲瘋狂表白,場面一度有些失控。
他當時笑着跟外國的朋友說:“我的國家,比我更值得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