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天陽也起身。

“你結賬。”程狸撂下這句，擡腳就要開溜。

“嗯？”天陽一臉茫然。

“就是讓你變金子付錢！”程狸快步從賀千尋座位旁擦過，衣袂帶風，“白吃白喝像什麼話？”

“可是......我不行啊。”天陽聲如蚊讷。

“？”程狸身影一滞。

他一個急轉身折返回來，壓低聲音:“你不會點石成金？”

“會啊。”

“那你變啊！”

“但我隻剩一成法力了......”

程狸急得想跺腳:“先變出來把賬結了！不然今天咱倆都得交代在這兒——我身上也沒有錢！”

“我是說......法力太弱，現在隻有一成，變不了金子。”

程狸目怔口呆。

“銀子呢？”

天陽搖頭。

程狸閉眼，深深呼出一口氣:“銅錢總行吧？雖然數起來麻煩點......”

“我試試......”天陽背過身去，掐訣念咒。半晌，他慢吞吞轉回來，手裡舉着一朵色澤燦紅，嬌豔欲滴的玫瑰花。

“讓你變錢你變花？！”程狸聲音都劈了叉，他兩眼一黑，顫顫巍巍後退兩步，險些撞到賀千尋的座椅。

“你弱成這樣真的不會給修仙界人士丢臉麼？？”

“所以才找你幫忙啊，不然我自己就搞定了。”弱得理直氣壯。

程狸:“......”

“現在怎麼辦？何娘子那暴脾氣......”

程狸心裡沒由來地一陣歎息，眼前已經浮現出何娘子提着掃把追打他們的畫面，唾沫星子怕是能把他倆淹死。

“這樣，你多整幾朵花，紮個大花束，越大越好。”程狸出主意，“送給何娘子，看看能不能讨她歡心，放你一馬。”

“等等，為什麼是‘放我一馬？’你不也吃了？”

“快變。”程狸近乎冷漠。

“行行行......”天陽轉身繼續施法。

一炷香後。

天陽視死如歸，獨自捧花上前。

片刻後。

櫃台傳來了動靜。

“作死啊！吃白食吃到老娘頭上了？”何娘子吼聲震得房梁簌簌落灰，“長得人模狗樣，居然是個窮光蛋？破花能當飯吃的話你幹嘛不吃花？！”

“今天錢交不出來，把你倆剁了做包子餡！”

程狸默默地閉眼捂住了耳朵，但何娘子的聲音依舊清晰無比地入耳。

......

待到程狸再睜眼，眼前桌面上，放了一錠金元寶。

而原本對面天陽的座上，也坐了一人。

此刻正氣定神閑地飲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