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千蘇沒有去接刀柄,反而率先朝前走了一步将謝檀擋在身後,她與吳秋對視,吳秋鎖着眉:“這下審問隻能中止,還沒審問出他的同夥……”
季千蘇内心迅速思考着對策,就這樣一刀斃了身後俘虜的命,若是不給個合理的解釋,恐怕吳秋會起疑心。
“不需要審問。”卻沒料到,身後謝檀緩緩開口,令季千蘇與吳秋皆是一愣:“等着,他的同伴自會現身。”
吳秋擡眸看他,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她沒有想到的一方面,率先假設對方有同夥,而對方的同夥若來相救,那麼他們就隻需守株待兔,吳秋琢磨片刻道:“那你覺得他若有同伴,會在什麼時候出現……”
她馬上便得到了回應,在話音落下的瞬間,空中忽而閃過白電般的刀弧,正對吳秋的身後偷襲而來,謝檀扯住季千蘇一小片衣袖,季千蘇瞬間會意,順勢與之避至角落,而吳秋則與之交手,長刀被震的铮铮作響。
來人速度極快,顯然沖鐵籠之内的人而來,一擊偷襲未中,便換了方向,朝鐵籠光速而去,隻是在看到鐵籠中那一副慘向後頓時立在了原地。
“師……師兄。”那人呆呆的愣在原地,喃喃自語,似不敢相信眼前血腥又殘暴的一幕。
“現身了,”吳秋趁着這一空隙,在一刹那間瞬移到了來人身側,幾乎是毫無預兆,利刃鎖住了侵入者的喉嚨。
那人依舊愣在原地沒什麼反應,死死注視着地上流盡的血,視線漸漸失焦。
“沒想到來的這麼快,不過也是自投羅網罷了。”吳秋一腳踢在了他膝蓋,強迫他半跪在地。
季千蘇擡眼看去,被制住的人是個穿着道士裝的長盤發少年,是無極派弟子,這回她能确定和這名弟子沒有打過照面,不存在能認出她的情況,她完全可以袖手旁觀。
隻不過,她當真要袖手旁觀嗎?方才無極派大師兄慘死的畫面還在她眼前曆曆在目……
吳秋扯着那人頭發按在地上,正好對着籠中血肉模糊的屍體的慘狀,那人吓的渾身一抖,似是不願再看面前景象,閉上眼縮作了一團,隻嘴中幹澀不停喊着:“師兄……師兄……”
确定手中人沒有危險後,吳秋将人一踢,踢到角落,吩咐手下:“交給你們了,到點了我該下班了。”
她摘下手套,讓季千蘇給她遞水,季千蘇拿着水碗路過那人身側,忽而停住。
算了,賭一把,她實在做不到再袖手旁觀了。
“怎麼了?”吳秋疑惑看向她。
季千蘇沒有答她,啪嗒一聲,水碗突然被摔在了地上分作千瓣碎片,“師弟,”
她與謝檀十分心有靈犀,幾乎沒有時間間隔,謝檀便懂了她的用意,霎時,四周時空一瞬停止。
季千蘇示意那小道士:“動手。”
那小道士是個聰明人,頃刻便領會了她的意思。
恰時,他以極快的速度操起落在地上的一塊碎片卡入吳秋的喉口,碎片離吳秋緻命之處隻差一分……
隻是,術法沒撐住,片刻瓦解,吳秋一記暴擊打在了他的肚子上,沖力将他撞飛到牆上。
“艹,”吳秋撕開衣袖的布條纏上滴血的脖,背上的刀拖到地上。
那人倒在牆下痛苦的蜷曲着身形,季千蘇手中還淌着方才水碗落地時濺出的水,滴答滴答。
失敗了。
一時氣氛凝結到了極點,這瞬間的反轉令在場的人都呆愣了片刻,随即掏出了兵器對準季千蘇和謝檀。
在場的人中除了吳秋,投至季千蘇身上的眼神都充滿了懷疑與殺意。
吳秋的刀轉了個面朝向季千蘇:“什麼情況,你幫他?”
“是暗算,”謝檀在身後扯了扯她的衣袖,暗暗提醒她。
“對,我被坑了,是他暗算了我。”季千蘇擡手投降,方才空間靜止的那一刻,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可以胡謅,救不了人可以先保住自己。
“方才我的手受到了他的攻擊,他在污蔑我。”
“誰信?誰能确定你們不是一夥的……”
“對了,吳秋,這人是誰,怎麼從來沒見過?”
十八獄中多是吳秋的下屬,見吳秋受傷,氣氛頓時劍拔弩張,顯然并不信她。
季千蘇心下一沉。
這時,吳秋卻道:“諸位放心,她是我在路上碰見的黃階魔使,受過魔尊大人的業火檢驗,不可能與仙界卧底有關。”
出乎意料,吳秋竟然不假思索選擇相信她,季千蘇略為訝異。
“是嗎?那你的使者代号是……”有人質疑。
代号?還有這玩意?季千蘇盯着那人,回答不出。
“紅影。”吳秋替季千蘇答道:“我檢查過她的魔使令牌。”
【宿主,魔使代号對魔使而言相當于姓名,在魔使令牌上施以魔族特殊方法得以窺見】系統貼心的為她解答道。
季千蘇瞬間反應過來,想來這個紅影便是先前被她奪取令牌的紅衣男子的代号姓名,她看不到令牌代号,還好吳秋率先替她答了,不然這一點漏掉的細節,可能就會使她的身份敗露。
“她就是紅影大人?是那個一人便能屠了一座城的天才黃階魔使……”
“我聽說她當初魔使考核實力深不可測,最後是因為意外将監考官殺死才淪為黃階魔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