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怎麼出去嗎?你以前意識體偷跑是怎麼回來的?”趙即安問。
“他們睡醒了就可以出來了。”李明敏圍着屋子到處轉,最後在一間房門口駐足,“倒是你,怎麼會在營養艙裡面呼呼睡大覺啊。”
李明敏推門進去。
太清晰了...房間内的布局讓她有些恍惚。
李明敏偷跑過許多人的意識體空間,但他們空間大多是模糊的、界定狹小邊界,很少有看清楚的物品。
除了最接近死亡的那一次,她再也沒看見過這麼清晰的空間了。
最重要的是,這是她的家。
薄荷綠紗窗簾被風揉出波紋,金色陽光灑在窗台的多肉上——那是她養過最好的綠植。
原木書桌斜倚在飄窗上,玻璃瓶上挂着的水珠折射彩色光線,連角度都和她記憶中一模一樣。
細藤纏繞的圓鏡、奶油色床位上的兔子玩偶、甚至有自己突發奇想做的歪歪曲曲的陶瓷杯。
這一切都十分不可思議。
如果不是确認過趙即安沒有殺意,她真會以為這是一場精心為她設計的局。
“那個機器出故障了,然後我就被拉進來了。”趙即安跟在她身後解釋道。
倏地,她的話被堵在嘴間。
隻見,李明敏拿起玩偶,輕輕拉開背後的鎖鍊,從中拿出一條項鍊。
她怎麼知道這裡有一條項鍊?
趙即安退後一步,警惕地看向李明敏,“你怎麼知道的?”
李明敏真的被她惡人先告狀的姿态氣笑了,“我還想問你呢?你認識我?”
李明敏逼近她,“你為什麼會對我家結構這麼熟悉?”
“你調查過我?你對我有圖謀不軌?”
李明敏學着趙即安的語氣問道。
她當然知道,趙即安絕不是想害她的命,畢竟她随時能捏碎她。
這裡實在太逼真了。
李明敏剛醒來時還以為自己回家了,知道發現了不對勁...她怎麼多了一個姐姐?
雖然她從小就希望自己有個姐姐,但是她可是對自己有清晰的認知。
所以一開始,她也以為這是自己的意識空間,想會一會入侵者。
一般入侵者的身份會自動在意識體裡适應帶入相對應的角色,就像夢中的陌生人,雖然不認識但熟悉。
但在這個空間裡,李明敏能夠清晰地定位自己,認識到自己在意識空間中。
甚至這條項鍊...是自己的記憶錨點,能夠提醒自己現在的位置狀态。
這得意識體多強大才能悄無聲息讀取他人意識并僞造一個空間。
但凡自己意識薄弱一點...就淪陷進去了。
“怎麼出去,需要外界刺激我嗎?”趙即安溜了一圈,也沒發現環境有什麼破綻。
她手掌撫上牆壁,指腹間還殘留着磨砂感。
“可能需要呗。”李明敏拉住她走到床邊,示意她躺下。
趙即安乖乖照做。
“閉眼,去感受自己的能力。”
趙即安乖乖閉眼。
周圍環境聲音清晰地在耳邊放大,卻無事發生。
時鐘轉動的滴答聲規律有序,她的呼吸也随之起伏。
李明敏在房間角落翻出來降噪耳機戴在她頭上,隔絕外界聲音,又拉上窗簾,整個房間一片昏暗。
“希望有用吧。”
李明敏百無聊賴蹲在她身邊,守着她以防她出什麼問題。
這麼強大的能量并不好控制。
————
趙即安走在一片黑暗之中,她伸出手指尖觸碰到冰冷的牆面,黑暗如粘稠的墨汁漫過腳踝。
趙即安試探性地往前挪動,忽然被什麼東西刺中掌心——是荊棘。
藤蔓順着小腿攀爬,尖刺紮進皮肉,鮮紅的血液流淌落入黑暗中,傷口處滲出淡淡金光。
趙即安彎腰觸碰荊棘,藤蔓忽然化作無數開裂鏡面,她的身影倒映在其中。
“這是...我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