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您先冷靜一下。”女孩面色驚恐地後退，直至感受到牆面冰冷的刺痛。

傭人還是不斷逼近，腳步由遠及近踩在的心口般。

女孩心底湧入恐慌感，雙腿發軟靠着牆壁滑落，“我不是故意的。”

她臉色蒼白沒有絲毫血色，因為恐懼眼角還殘留了幾滴淚水。

“姐姐...”

趙即安抱臂，泰然地坐在座位上，“你是在訓練營的那位明敏小姐吧。”

難怪她看着怎麼這麼眼熟，但這好像是...縮小版？

此刻的李明敏看上去相貌并不大，像是十一二歲的小姑娘，穿着精緻的裙子，金色發散落在肩頭，如果不是入侵了她的意識體，趙即安真以為這個小姑娘像表面一樣無害。

李明敏瞪大眼睛，在接觸到趙即安的目光後，虛心地撇開頭，“...是我。”

在訓練營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以至于連身份不好承認。

“哦？是我拒絕了你，你要報複我？還是，你要吞噬我的能量？”

《獵人公約守則》第三條：謹慎讓他人進入你的意識體，以防被反向吞噬。

想明白這一層，趙即安意識體産生巨大的波動，腳下的地毯不斷翻湧，木質桌椅破碎成碎片崩裂開來。

趙即安身後的落地窗忽然暴長，延伸成望不到邊境的數字荒原。

“彭”地一聲，無數玻璃破損違反物理學重力到處飄蕩，傭人在一片哀嚎中爆體而亡。

血迹落地不斷向前方蔓延，不斷扭曲整個空間。

空氣中充滿鐵鏽味，趙即安這才發現意識體内隻剩下她和李明敏兩人——李明敏身上也被碎片劃出一道道血絲。

天空無端翻湧黑色浪濤，所有建築解構重組。

趙即安察覺周圍翻天覆地的變化，“...這是怎麼回事？”

“你冷靜點啊，我們倆都會死的。”李明敏聲線顫抖，不知道哪裡迸發的力量，她雙腿一蹬，一把撲倒趙即安。

“我不會傷害你的，不要同歸于盡啊！！！”

“動用這麼大力量的結果就是意識空間泯滅，我們都會葬送于此！！！”

沒用的。

穹頂裝甲闆砸了下來，百米之外的大廈像積木般層層反轉，地面傳來冰層開裂的脆響。

走廊盡頭的挂鐘迅速倒轉，齒輪彈跳蹦出表盤。鐵質指針在牆面上刮出火星，表盤上的數字突然脫離軌道，像子彈般嵌入對面牆壁。

強烈的失重感讓她十分絕望。

“《獵人公約守則》第二十一條，禁止利用意識空間傷害無辜自然人啊！！！”李明敏焦急地捧住她的臉，喚醒趙即安失焦的雙眼，“雖然你不相信，但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進入你的意識空間啊。”

“我雖然沒做過什麼善良的事，但我也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啊！！！”

“我造了什麼孽，以前就經常跑進别人意識體，好不容易活下來了，意識體穩固了。”李明敏抹了一把眼淚，“如今又跑進你的意識體了。”

“你意識體還亂崩塌，你管不住自己的能量為什麼要這麼強大的能量啊，分給我一點不好嗎？”

李明敏感覺自己委屈極了，好不容易過上幾年安穩的日子，不用為活着擔驚受怕，結果又跑入趙即安意識空間了。

李明敏埋在趙即安懷裡痛哭流涕，全然不知外界已經恢複如初。

趙即安看見埋在她身上的小女孩，手掌輕撫她因抽泣而不斷起伏的背脊，無奈地歎氣，“沒事了，你死不了。”

除了女孩身上的血迹和斑駁開裂的衣襟，房間像是未經曆那場災難，仍然挺直地矗立着。

傭人來去自如，像是看不見這詭異的場景一般。

熟悉地腳步聲傳來，埋在趙即安胸膛間的女孩耳朵動了動，茫然地擡起頭，眼角因哭泣紅腫還挂着淚水。

趙即安伸手輕輕擦拭，指尖柔軟而溫熱，“不哭了。”

趙即安單手抱起女孩，另一隻手支撐着身體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