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病就是個無底洞！就算你把全部身家砸進去，也就是半年而已！」

「你有沒有想過你賣了公司我也沒法活了，老爸，求你别賣。」

啪的一聲，男人一巴掌過去，腿邊跪着的人臉頰迅速紅腫。

張叔氣的渾身發抖，他兒子還抱着他的腿不撒開，“你怎麼拿我出氣都好，求你不要賣公司。”

趙即安在旁邊靜靜看着這一幕，張叔眼裡明顯有了放棄的痕迹。

結合今天張叔的狀态，應該是放棄治療了。

為何張叔進入了她的意識體空間？

忽然間，趙即安又聞到那股熟悉的惡臭味...和今天張叔身上的一模一樣。

像是下水道淤泥裡泡着死老鼠，毛發黏連腐肉滲出黃綠色膿水的氣味。

腐臭味不斷鑽入鼻腔，趙即安太陽穴突突地跳，顱内響起成千上萬蛆蟲啃食的窸窣聲，劇痛從腰椎間炸開，沿着脊柱神經網激起密密麻麻的的電流。

每個關節都好像被灌進滾燙的鉛水。

趙即安極力忍耐這種疼痛，發覺天花闆滲出瀝青狀的粘液。

什麼東西？

忽然，她感受到一股失重感。

————

“謝哥，人醒了。”李明敏的聲音和腳步聲由近及遠。

淅淅瀝瀝的水聲在耳邊回蕩，趙即安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浴缸裡。

趙即安揉着太陽穴坐起身來，關上水龍頭。

看來那股失重感來自李明敏把她扔進了水池。

浴室外傳來匆忙的腳步聲，謝京的腳步止在門口，“你現在怎麼樣？”

“我沒事。”想起那個夢，趙即安壓下心中的不安，“麻煩你了。”

“客氣什麼。”謝京依靠在牆邊，“敏敏說你狀态不對勁就趕緊讓我過來了，你意識體又偷跑了？”

上次事情過後，為了不必要的争議，趙即安和李明敏默契地隐瞞住了事實，僅對外宣稱兩人的意識體同時偷跑了。

如今為避免隔牆有耳，謝京隐藏了話中的含義。

趙即安讀懂謝京的意思，但她覺得這兩次...有些不一樣。

如果說第一次是她意識自衛防禦，這一次...更像是有人強行打開她的意識世界。

趙即安打算出去後和謝京好好探讨這件事。

另一種輕快的步伐聲傳來，“姐姐，我給你找來了幹燥的衣服。”

情況緊急，李明敏隻能連衣服帶人一起扔進水裡，導緻衣服浸水黏在皮膚上。

“咦，外面什麼聲音？”李明敏放下衣服後，匆匆跑出浴室。

隔音玻璃阻斷了外界聲音，拉開窗戶後，外面尖銳警笛聲發出轟鳴。

“好像死人了。”

趙即安眼角猛的跳動，迅速換好衣服，披散着濕漉漉地頭發沖了出去。

“哎，姐姐你，等等我。”

謝京在聽到聲音後立馬就離開了，如今空蕩蕩的病房隻剩下李明敏一個人，十分滲人。

她也急急忙忙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