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叽咔叽的倒底是什麼聲音啊,因為我們已經到了咔叽咔叽山......”
黑尾紗季哼着這首古老童謠的奇怪調子,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面前的白紙上,她纖細的手指在水彩筆盒裡挑揀着,最終選出一支鮮豔如血的紅色水彩筆。
筆尖在紙上輕輕劃過,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手下是一張畫了狸貓和兔子的紙張。
這兩隻小動物的造型雖然帶着孩童特有的稚嫩筆觸,但神态和特征卻躍然紙上——一隻狡黠的兔子正弓着背,鬼鬼祟祟地給前面毫無防備的狸貓背上的木柴點火。
畫面中那種詭異的氛圍與童真的畫風形成奇妙的對比。
“紗季,你确定手抄報要畫這個主題嗎?”黑尾鐵朗托腮坐在妹妹旁邊,看着她專注地創作,他的手指不安地敲擊着桌面,嘴巴張了又合,糾結了很久才終于問出這句話。
黑尾紗季擡起頭,用略帶困惑的眼神看了哥哥一眼:“為什麼不呢?”
她歪着頭,一縷黑發從耳後滑落。
“這個故事應該沒有多少人喜歡吧,明明恐怖死了。”黑尾鐵朗搓了搓手臂,仿佛要驅散突然冒出的寒意。
他記得小時候第一次聽這個故事時,做了整整一周的噩夢。
黑尾紗季輕哼一聲,手中的畫筆繼續在紙上舞動:“那是因為你膽子小。”
她的語氣裡帶着明顯的揶揄。
“那你覺得你的同學們膽子都很大嗎?”黑尾鐵朗不甘示弱地反問,同時伸手調整了一下妹妹歪掉的發夾。
黑尾紗季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她擡起頭,回想着之前和桃井五月在教室裡讨論手抄報主題時的情景,當她說出要畫《咔叽咔叽山的故事》時,桃井隻是眨了眨那雙粉色的大眼睛,并沒有表現出特别的反應。
“是你膽子太小了。”黑尾紗季最終笃定地說,嘴角揚起一個勝利的微笑。
這下黑尾鐵朗徹底炸毛了。
他站起來,故意把妹妹的頭發揉得亂糟糟的,然後轉移話題:“那研磨準備畫什麼呢?”
“不知道诶。”黑尾紗季一邊整理被弄亂的頭發,一邊回答。
“嗯?”鐵朗挑了挑眉。
黑尾紗季回想起教室裡的一幕,當老師宣布手抄報作業後,孤爪研磨就像一灘融化的史萊姆一樣癱在桌子上,黑色的頭發散落在桌面,整個人散發着不想做作業的氣息。
“研磨應該就是随便做做吧。”黑尾紗季無奈地搖搖頭。
想到好友平日的作風,黑尾鐵朗不得不承認這個推測很合理,以孤爪研磨的性格,肯定會選擇最省時省力的方案完成作業。
“不過應該和遊戲有關。”兄妹倆異口同聲地說出這句話,然後相視一笑。
話題又回到原點,黑尾鐵朗看着妹妹在預留的文本框裡工整地寫下《咔叽咔叽山的故事》的标題,不由得感到一陣牙疼。
他幾乎可以預見,這份充滿暗黑色彩的童謠手抄報恐怕很難獲得好成績。
......
周一早晨的教室裡洋溢着孩子們興奮的交談聲。
黑尾紗季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的恐怖童謠手抄報在衆多作品中并不算最特别的。
同學們正在互相交換欣賞彼此的作品,其中一份畫着光秃秃大眼睛外星人的手抄報尤其引人注目。
回到座位上,桃井五月正和青峰大輝争論誰的手抄報更出色,黑尾紗季好奇地湊過去,看到桃井的作品是一份關于櫻桃派的專題手抄報。
整張紙以粉色調為主,除了精緻的手繪圖案外,還點綴着各種可愛的貼紙,看起來就像一塊真正的櫻桃派那樣誘人。
“五月,這個太棒了!”黑尾紗季由衷地贊歎,豎起大拇指:“光是看着就讓人想吃櫻桃派了!”
旁邊的青峰大輝不滿地嗤了一聲,黑尾紗季轉頭看去,發現他的作品是關于籃球的專題。
“竟然不是泳裝大姐姐嗎?”黑尾紗季小聲對桃井五月耳語,成功地收獲了青峰大輝惱羞成怒的瞪視。
平心而論,青峰的手抄報做得也不差。
上面貼滿了從雜志上剪下來的籃球明星照片和比賽精彩瞬間,排版也很有沖擊力,但向來幫親不幫理的黑尾紗季毫不猶豫地站在好友這邊。
她裝模作樣地摸着下巴,煞有介事地宣布:“還是五月的手抄報更好看。”
“哈?!”青峰大輝立刻炸毛,轉身推了推一直安靜坐在一旁的孤爪研磨:“孤爪,你來評評理!”
孤爪研磨歎了口氣,一雙金色貓眼裡盡是無奈,他本來已經盡量降低存在感了,卻還是被卷入了這場幼稚的争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