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Lz]
BV:5.90
GOE:0.83
他最難完成的跳躍這次沒再被抓用刃模糊,給分雖然不算高卻也已經足夠。之後的步法,跳躍都行雲流水般地順利完成。
他的所有GOE都是正的,這是一套Clean的自由滑,分數自然也很漂亮。
技術分79.03,節目内容分64.45,總計143.48分。
客觀來說,這是個還算不錯的成績,但主觀上,顧秋昙隻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他跳得當然不比艾倫差。但國籍的差異在這一刻還是成為了顧秋昙奪冠的攔路虎。
最終還是銀牌,在家門口拿到的銀牌。多可笑。
那一刻顧秋昙咬緊了後槽牙,哪怕再多那麼一點點,哪怕隻是3A的goe和内容分稍微松一點點,他或許都能拿到這塊金牌。
可沒有如果。
艾倫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裡非常不爽,在比賽時因為興奮而沒有注意到的腳踝傷勢又開始重新卷上來隐隐作痛,一點點痛得越來越劇烈。
他會讨厭我嗎?艾倫惶惶不安地想。
我不想被讨厭。他聽見自己心裡傳來的聲音。
顧秋昙在等分區做了幾個深呼吸。他已經做得很好了,這樣的結果隻能說非戰之罪。
可他還是會恨。
但他又不知道他該恨誰,恨什麼呢?
拿下勝利的是艾倫,是他的朋友,他應該高興才對……
狗屁的高興。顧秋昙忍不住煩躁地想,他也是運動員,他要怎麼為這種事高興?
直到頒獎的時候,顧秋昙還渾身萦繞着低氣壓,艾倫看了他兩眼,在頒獎前還是滑到顧秋昙身邊。
“生氣了?”他小聲問道。
“不關你的事。”顧秋昙沒好氣地回他,“我就是想赢沒赢成在生自己的氣。”
艾倫露出一個微妙的表情。是嗎?他想,那他怎麼感覺自己被讨厭了呢。
“要頒獎了,我們快點過去吧。”顧秋昙一看艾倫的表情就知道他又在多想,輕輕地歎了口氣道,“沒讨厭你,在煩打分的事——這麼大的人了,這點事分不清楚嗎?”
艾倫心裡冒出一個小小的問号。
好像……被教育了?他好氣又好笑地看着顧秋昙,抿了抿嘴:“好吧,我們去領獎。”
“等領完獎我陪你吃頓好的?”
“可别。”顧秋昙一擺手,腳下一蹬冰跟着繞冰場滑行,“我哥叫我減脂,你帶我出去吃一頓我回去又要蛙跳了,特别累。”
艾倫在攝像頭掃過來的那一刻閉了嘴,一張精緻的臉蛋繃得非常嚴肅——反而顯得拿了銅牌還笑嘻嘻的小樂天崽森田柘也更像奪金的選手。
最後拍照的時候艾倫終于賞臉對着攝像頭露出了一個清麗淺淡的笑,這張照片被後世考古的冰迷當成了三人友誼的開始——雖然森田柘也一直被他倆那種完全無法插入第三個人的氛圍排擠。
準确來說,艾倫和森田柘也的關系其實還不錯,但打從這場比賽之後顧秋昙對森田柘也就有了種莫名其妙的敵意。
不是出于賽事成績競争産生的敵意。
那天賽後的晚宴上他們三個人交換了聯系方式。顧秋昙其實本來不打算給聯系方式的——他沒有自己的私人聯系方式,能給的隻有一個固定電話。
艾倫卻突然不動聲色地拉過他,輕聲報出了一串數字。那是一個手機号碼。
森田柘也一怔,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您已經有他的聯系方式了?”
艾倫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平靜道:“我每年都來找他,有他的聯系方式很奇怪?”
隻有顧秋昙知道他根本沒有手機,哪怕是翻蓋式的——顧清硯倒是有一個,出于工作需要買的。
他們交換聯系方式時其他三個選手也被這邊的動靜吸引過來,雷蒙德.奧斯汀不屑地冷哼一聲,被奧維斯敲了一下額頭。
奧維斯是一個有着淡金色頭發和大大的藍綠色眼睛的男孩,加拿大今年的種子選手。他是俄羅斯站的亞軍。
“我也想要大家的聯系方式……”他期期艾艾地看着其他人,尤其着重在奧斯蒙身上頓了一下——他們曾經是師兄弟。
“……行,加。”艾倫扶額,“大家都存一下也行。”
畢竟,不出意外的話,他們至少要一起競争一到兩個周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