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秋昙的臉色一瞬間變得非常精彩,森田柘也更是忍不住彎下了腰。不過他還是把笑憋進了肚子,調侃道:“好了,我們的太子殿下,您安心睡吧。”
艾倫剛閉上眼,顧秋昙和森田柘也立刻劃好了楚河漢界,雙方齊刷刷地“哼”了一聲扭過頭不看對方。
顧秋昙想,好一個谄媚的奸臣。
森田柘也想,整天追着艾倫跑,什麼私生飯行為。
艾倫一覺睡醒時看到的就是森田柘也和顧秋昙一人一邊離得仿佛十萬八千裡一樣遠。
他有些困惑地皺了皺眉。
“你們還在鬧矛盾嗎?”他茫然問道,手伸進外套的口袋摸了摸,摸出兩塊紫皮糖,“來,吃糖。”
顧秋昙和森田柘也又沉默,半晌,顧秋昙搖了搖頭:“不了,我教練要是知道……”
他打了個寒戰。
“您不要随便給别的選手吃東西。”森田柘也看着艾倫,輕聲道,“萬一出了問題,您會被牽連的。”
艾倫假裝不在意地把糖又放回了口袋,輕咳一聲:“那我們明天……”
“晚宴的事嗎?”顧秋昙立即接過艾倫的話,森田柘也被這出變臉驚得一愣,“還是表演滑?”
他擔心地看着艾倫,讓艾倫甚至有些不太想繼續說下面的話了。
半晌,他聽見艾倫歎了口氣:“……阿諾,您不要把我當瓷娃娃。”
我隻是發燒了,又不是腿斷了。艾倫想,沒有注意到自己語氣裡藏不住的縱容。
顧秋昙卻敏銳地意識到了其中藏着的無可奈何,心下雀躍,笑意就染上了他的眼睛:“好,不拿你當瓷娃娃——你這次表演滑打算滑什麼?”
艾倫卻卡了一下,沒說出話來。
他原定的表演滑節目是《天鵝湖》。
可他現在突然不太想滑這套節目了。
半晌,他平靜道:“我想和你一起表演。”
顧秋昙一愣,眼睛彎成漂亮的月牙:“是嗎?那真是我的榮幸。”
為了臨時訓練,顧秋昙第二天早上起得很早,但當他打開酒店房間的門時,艾倫已經坐在他房門對面。
聽到開門聲,艾倫擡起頭看向顧秋昙,“啪”的一聲合上了書:“我自己給你編了一段,我們先去吃早飯,然後去場館裡嘗試一下?”
“好。”顧秋昙輕輕點了點頭,“你退燒了嗎?”
“嗯。昨晚退的。”艾倫把書擱到自己身邊的小包裡,望着顧秋昙,輕輕笑起來,“放心,我體質很好。”
這話說得有些炫耀的味道,不過顧秋昙也沒有戳穿艾倫翹尾巴的行為。
“那我們走吧。”他話音剛落,顧清硯就從房間裡探出頭。
“你們真準備臨場換表演滑節目啊?”他有些驚訝,卻也知道這兩個孩子都很有主見,不是會因為教練的話改變主意的人,也沒打算問他們原因。
艾倫卻乖乖地向他點了點頭:“是的。我想和顧秋昙一起完成一次節目——隻安排了兩個單跳,不會讓他受傷的。”
顧清硯有些驚疑不定地看了艾倫一眼。自打顧秋昙進入國家隊訓練以後,他對艾倫的真實家世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那種豪門家庭出來的孩子,從少年時就得到财富和權力的滋養,大多不會有和人解釋的習慣。
對他們來說,他們的話就是命令。其他人隻需要知道,并且執行。
但這一刻他看着艾倫臉頰上乖巧的笑,竟仿佛有了種受寵若驚的情緒:“嗯……我知道,你們去吧。”
“謝謝哥。”顧秋昙說,沖顧清硯露出了一個笑,“哥,放心好了,艾倫不會把我賣了的。”
顧清硯忍俊不禁,點了點頭:“好的,知道你也迫不及待了。好好玩,玩得開心。”
“嗯嗯。”顧秋昙幾乎是敷衍地回答了顧清硯的話,拉着艾倫就要走。
“……你輕點,手腕要被你拽掉了。”艾倫輕輕道,“昨晚權秀英聯系我了。”
顧秋昙倏地刹住腳步,艾倫預料不及,一頭撞到顧秋昙身上,似真似假地抱怨了一句:“你怎麼突然停下來啊,撞得我有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