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顧清硯和艾倫連番轟炸着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念頭。
顧秋昙用了很久都沒想明白為什麼艾倫也要跟着湊這個熱鬧。顧清硯怕他斷腿也就算了,怎麼艾倫也跟着怕?
他們隻是朋友吧。
顧秋昙做了一段燕式接續步,心緒飄在訓練之外——但别人看不出他在走神。
他的滑行步法在頂尖的選手裡不算出衆,和艾倫和森田柘也比都會落入下風。
哦,現在的森田柘也應該不算頂尖選手了,聽說他在成年組被錘了。
顧秋昙還記得在電視上看到森田柘也在成年組大獎賽分站甚至連領獎台都沒站上。誠然這有他運氣不好撞上了男子單人滑修羅場的緣故——
艾倫的師兄斯特蘭、顧秋昙的師兄沈宴清、還有伊力亞斯的師兄都在這一站,他拿到第四已經證明了他的實力。
顧秋昙閉了閉眼,滑到冰場邊沿,接過顧清硯拿着的水杯開始噸噸噸喝水。這一幕又造成了他的一個新花名——顧水牛。
花名也是花樣滑冰選手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沒有哪個花滑選手沒有花名,除非他糊到查無此人。
比如艾倫,在冰迷口中就有“俄太子”“小少爺”的叫法。
原因無他,艾倫在比賽之前往往穿着私服,其實并沒有很明顯的大牌,可就連最簡單的白襯衫配黑領帶在他身上都能被穿出一種溫文爾雅的氣質——但并非書生那樣純然的溫潤,反而更像是一把裹在刀鞘裡的利刃,偶爾掃過來一眼能把人紮得寒毛直豎。
顧秋昙因為上個賽季的《亡靈序曲》也喜提了一個花名,叫“小鳳凰”——浴火重生的鳳凰,雖然顧秋昙知道的時候隻覺得有些好笑。
不談花名的事,他擡起頭時看見場館外站着一個穿着長風衣的身影——他很久沒見到過這個姑娘了。
埃爾法.伊格納茲,如今已經十八歲的女子單人滑選手。
她來這裡做什麼?顧秋昙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就看到埃爾法朝他招了招手。
“你什麼時候和她有關系了?”顧清硯側過頭問顧秋昙。
顧秋昙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我隻在去年編節目時和她說過話,之前比賽時也沒和她見過。”
埃爾法和他有幾分相似,但長相相似的人全世界都不少,顧秋昙并不覺得自己會和這種大小姐扯上關系。
但埃爾法好像對他很感興趣。他一點點從冰場口滑出,蹲下身換鞋走出去。
“又見面了。”埃爾法笑吟吟地看着他,“有興趣和我去咖啡廳坐坐嗎?”
“沒兩天就比賽了。您不在訓練……”顧秋昙話裡帶着猶疑,仿佛刺一般紮着埃爾法的心。
“臨場抱佛腳意義不大。”埃爾法擺了擺手,“既然你出來見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對我想和你說的事情也有點興趣?”
顧清硯追出來,看看埃爾法又看看顧秋昙,兩人相似的面容幾乎讓他懷疑這是一對姐弟。
可埃爾法的家境比之艾倫.弗朗斯也不落下風,顧秋昙怎麼可能是她的弟弟?
可容不得他不信,埃爾法已經拉上了顧秋昙的手。顧秋昙不動聲色地躲了一下,輕聲道:“請您自重。”
顧清硯這時候終于插上了話:“您想帶小秋去咖啡廳?您能不能……”
“顧教練也一起來吧。”埃爾法似乎知道顧清硯要說什麼,冷淡道,“這件事要盡快,不然……有人要看不下去了。”
莊園裡艾倫突然接到一通電話,他皺着眉接了:“喂?什麼?伊格納茲小姐去找顧秋昙了?”
“好。我馬上到。”艾倫挂斷電話,蹲下來揉了兩把蹲在他腳邊的黑貓,“辛西娅,我出去一趟——再不出去好朋友就要被我的競争對手哄騙走了。”
他站起來,碧藍色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之前他還在成長期的時候怎麼不來找他呢?”
顧秋昙兄弟倆跟着埃爾法在最近的咖啡廳落座,看着她熟練地點了三杯果汁幾乎驚掉了下巴:“您确定您現在的狀态能喝果汁嗎?”
“它糖分好高的……”顧秋昙嘀咕道,“我看艾倫都不敢喝呢。”
“我教練又不在。”埃爾法淡淡道,“再說了我最近也不節食,我一米七一,節食靠轉速出跳躍的話會骨折……”
她的話還沒說完,店門口的風鈴突然響了一聲,她擡起頭,嗤笑一聲:“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