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衡非但不躲閃,反而迎着那氣勢洶洶的柔角犀跑去——
就在那隻月牙白的粗角頂上的他小腹的刹那,他手中的符也貼在了犀牛的臉上。
柔角犀維持着進攻的姿勢,定定地僵住了。
林衡下盤用力往後一仰,單手撐地穩穩落在地上。
“咳咳——”他嘔出一灘血,又雲淡風輕地拭去,“這犀牛也不如何。”
在祁筝的視角,隻能看見他下巴上沾了一些未擦淨的血迹,他一邊暗罵了一句什麼,一邊朝那僵勁的柔角犀身後的犀牛群努努嘴。
“比葫蘆畫瓢,把後面那群都貼上。”
弟子們紛紛應是,祁筝來不及阻止他們,就眼睜睜看着這些人運功上前,趁那些犀牛不備,将定身符貼于它們身上。
十幾隻柔角犀很快就淪陷于黃符之下,各個傻傻地定在原地。
壞了。
祁筝想。
雖然你們的符挺厲害的,卻弄巧成拙了。
“都回來!”她眉眼沉下來,提高音量對遠處貼符的幾個弟子道:“把符撕下來。”
林衡冷笑一聲:“放肆。你是首席還是首席!還有,我早就想說你了,你是娘娘腔嗎,為何總要夾着嗓子說話?娘不唧唧的!”
他朝她走着,一面向玉牌瞥去一眼,還繼續說:“你到底是男的女的,啊?”
“哎?這葫蘆峰哪兒來的?”
玉牌上清清楚楚顯着,“大犀地”是由水蓮宗與葫蘆峰共占。
這裡哪兒有葫蘆峰???
林衡不愧為首席,反應很快,馬上從玉牌中擡頭,怒視祁筝,“你是葫蘆峰的?!”
祁筝目光定在他腦後一道俯沖而來的影子上,厲聲道:“趴下!”
盡管林衡還在懷疑她的身份,但身為首席多年來的直覺還是讓他感知到了身後濃濃的威脅,馬上聽話地趴下。
被二人一來一回對話吸引的水蓮宗弟子自然也看見了那隻嘴中布滿尖利鋸齒的巨鳥。
馬上跟着祁筝和林衡一起趴下了。
那巨鳥找不到目标,慣性使它超過弟子們又向前沖了幾十丈,才回旋飛到頭頂一棵樹上。
祁筝面朝下趴在地上,也來不及再怪林衡,隻能提醒:“将你們剛才貼的符都撕下來!”
林衡已然出了一身冷汗,他再笨,此刻也意識到這個女人說的是對的。
“你是祁筝?”他還是想知道。
“是。”祁筝承認,并三言兩語給他們解釋了柔角犀和角犀鳥之間化不開的羁絆。
林衡心裡也有一陣懊悔,不過隻占兩分,剩下的八分是對祁筝的氣惱,氣這個女人不早說!還氣她混進他們宗門居心叵測!
之前那探路的不必多說,定是被她弄出去了。
但有這吓人的怪鳥在,誰敢大喇喇地跑過去揭符啊!
“撕不了,那個什麼犀牛鳥攻擊性太強了。”如此說顯得他很不如祁筝,但他還是直白道。
角犀鳥是四等妖獸,他畏懼它不無道理。
祁筝呈現一種詭異的姿勢,雙手藏進身子和土地之間,說話完全靠擠出來。
“所有人盡量避免将肢體露出來,把你們的護身符都貼上!你們有護身符嗎?”
林衡:“有符,夏然,你先給她貼上。”
被稱作夏然的弟子是其中一名領隊弟子,她緩慢挪到祁筝身側,給她後背貼上了護身符。
祁筝:“這符能抵什麼修為?”
夏然老實道:“我的隻能抵金丹。”
不夠。
祁筝:“你有幾張?可否再給我貼兩張?角犀鳥是四等妖獸,相當于元嬰化神期,一張奈何不了它們。”
夏然隻帶了五張,她又往祁筝頭腿上各貼了一張。
祁筝:“你快給自己也貼上。”
弟子們照着她們的做法都在身上貼了護身符。
這嘩啦啦的動靜讓頭頂的角犀鳥躁動不已,發出了令人起雞皮疙瘩的“咕咕”聲。
“犀牛身上的定身符怎麼辦?”林衡問。
祁筝冷靜說道:“我有辦法。”
她手探到腰間,才想起儲靈囊給了毛允,她本想讓火雷獅做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