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靠近了祁筝一些,與她緊緊挨着。但剛碰到她的衣袖,他就察覺到,自己身上太過冰涼。怕凍到她,他很快移開了。
祁筝還在思考,沒有注意他的小巧思。“之前看到了,”她用空出的一隻手揉了揉咪咪頭頂中央的鱗片,冷靜說:“會沒事的,我們會把這一切都解決了。”
大鳥依人的玄冰獸心安理得窩在她懷裡,這樣的場景發生的次數數都數不過來,隻是現在,一人心無旁骛,一貓心花怒放。
一人一貓這樣相互依偎着,窗外冰天雪地,窗内柔情蜜意。
祁筝:“你是玄冰獸這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曲方邈輕輕咬了一下她指尖,答道:“父親說的。”
“你爹是人族,你卻是妖,難道你娘是妖族不成?”
“我……我不知我娘是何許人也,也未曾見過她。”
祁筝揪着它臉頰胡須,心中疑窦叢生,曲方邈這話中之意,倒像是曲玄烨連提也沒通他提過。
為人父,孩子不可能不對母親好奇,他卻能堅持閉口不言,唯有将曲方邈母親身份看作禁忌,不許人提。
曲方邈自己都已不再在意此事,祁筝卻如此上心,簡直令他感動至極,感動得直接變回了人身。
方才化為靈獸,衣裳已散落在錦被中,此刻驟然變回,來不及進空間之中整饬,導緻曲首席渾身不着一縷,蒼白而覆有薄肌的身體快要将祁筝閃瞎了!
她迅速閉上眼。
曲方邈臉色紅得快要燒着,他平時情緒起伏本不會這樣大,都是由于今日祁筝待他太過溫柔,冷熱交加,才使得他失了分寸。
然而見她閉了眼,他心中又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清的失落,隻能極快地進空間換好了衣裳。
祁筝再次睜開眼時,曲首席已經人模人樣地坐在她身側,神色清冷,身形緊繃。
“你可還記得,在玄境裡,我答應你出來以後便結道侶?”
曲方邈一凜,心底像發了芽,勾勾纏纏地卷上心髒。他扭頭沉沉看向她,他還以為,她現如今沒這個心思。
祁筝确實沒這個心思。
對面那雙深沉的金瞳裡情緒濃得快要溢出來,祁筝偏過頭狼狽地躲開這道視線,從身前握着他的手,輕聲道:“我有一計,但是需用道侶大典一試……以後,我們再辦一個真的,可以嗎?”
她以為會從曲方邈的眼中看見失望,但男人反手握住她的,臉色并無什麼改變,“無事,聽你的。以後再辦一個便是了。”
祁筝還沒感動完,就聽他又說了後半句:“我的真心被你辜負了,你得……安慰我。”
她默了默:“你想讓我怎麼安慰?”
“……”
“親一個?”
曲方邈沒說話,這是默認了。
祁筝深吸一口氣,傾身過去,拉住了他前襟。
窗外的雪突然大了。一盞茶過後,已然積了厚厚一層。
……
祁筝快要喘不過氣了,雙手撐在男人胸前,要推開他,“唔……行了、夠了。”
這人卻不知自己腦補了什麼,唇上動作突然重了起來,手也撐在她身後,用力将她按向他,磕得祁筝嘴唇都疼了。
曲方邈又認真親了兩下,才意猶未盡地将她放開。
祁筝有氣無力:“這安慰夠不夠?我都說不要了,你還按我!”
這副樣子落在有心人眼裡,不禁讓有心人馬上便開始克制呼吸。少女眸光潋滟,神情羞憤,雙頰桃粉,用手背使勁揉着被嘬腫的唇。
始作俑者裝得十分愧疚,垂下的眼睫抖動不停,委屈道:“對不起……我忍不住。”其實心中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祁筝比較大度,看他這樣泫然欲泣,也歇了指責的心思。她的下半張臉因為微腫的唇全是火辣辣的,首席身上很冰,也許可以消腫,但祁筝不是傻子,絕不會選這樣的辦法。
她又搓了兩下,感覺稍微消了些腫,好一些,才将想法娓娓道來:“授獎大典快結束之時,你尋個時機告知曲掌門,我們二人已心意相通,想要結為道侶。”
“大典有不少人,他就算心裡不願,也不不可能會當場拒絕。在那以後,我們再同去找他,就說道侶典隻邀請幾個相熟的朋友便可,我們倆決定不事聲張。”
“孟千衣和毛允在這事裡都參與不少,到時讓她二人來,其他人不必知會。若你爹心裡有鬼,定會動手腳。”
曲方邈:“動手腳?你覺得他會怎麼做?”
祁筝有些好笑地歪在他肩上,哼道:“聽上去我對你爹了解的比你這個當兒子都多……”
“至于動手腳,若我沒猜錯,我們試煉那時,秘境之中的魔族就是你爹搞的!這樣的辦法他用了不止一次,為了不暴露自己,必然還會用。”
“老而不死是為賊,這麼詭計多端,虧我先前還當他是個和顔悅色的好掌門……”
她當着曲方邈的面說他爹,曲方邈卻沒有任何反應,隻是沉靜地垂首注視她,看來是真像他說的那樣,和他爹相處不多,感情并不深。
“夢貘還在我芥子空間裡,說起來,你們倆還吵過不少架吧?”
曲方邈一僵。
祁筝繼續道:“讓夢貘前輩造個幻境來,把你爹框進去,咱們幾個一同進入,曲掌門實力受壓制,我們未必沒有一戰之力……此計唯一變數就是,幻境會屬于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