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提亞娜掐了自己一把,強迫肢體擺脫恐懼,她收好槍,握着小刀往卡佩羅的方向撤退,企圖幫助她,但即便割斷了繩索,卡佩羅也沒有行動的意思。
她剛想說點什麼,就看到對方身下像底座一樣将她固定的爪子。
“……”
她似乎,有一段時間沒聽到卡佩羅鬧出動靜了。
達提亞娜心跳飛快,抓起一根蠟燭,試圖通過破壞儀式解救卡佩羅,但她失敗了。
“啊,啊……”
沙啞的聲音響起,她聞聲擡頭,對上卡佩羅烏黑的眼睛。
那雙眼睛的光化在燭光裡,變成一道涓涓河流,那一瞬間,她突然就明白了。
達提亞娜咬唇,什麼都沒說,但動作很迅速,通過之前的探索,她知道了出口的位置,而開門的機關最可能藏在書房,還有牢房鑰匙也是。
趁不明生物還在進食,她小跑到書桌邊上找機關找鑰匙,她運氣很好,在書桌底下發現了一個突兀的手杖狀柱子。
她伸手搖了搖,又扭了扭,感覺到旋轉便加大力度,直到扭不動為止。
有個桌櫃上了鎖,達提亞娜到處翻找鑰匙沒找到,她懷疑鑰匙在屋主身上,但屋主正被不明生物裹着。
這個時代的凸輪轉片鎖已經比較複雜了,她沒有鑰匙又沒有子彈,光敲是敲不開的。
她看了眼另一邊的進食情況,又看了眼凝視她的卡佩羅。
達提亞娜抿緊唇,握着刀快步沖向蠕動的不明生物。
仆從還沒被完全包裹,也許他身上有鑰匙也說不定。
不明生物似乎對她沒興趣,又或者是進食中不便動作,仔細想想,之前在走道遇到的時候它也沒有攻擊,屋主對她的處理也很奇怪。
她精神緊繃,動作快速地在仆從身上摸了摸,什麼都沒摸到,正有些慌亂的時候,仆從張嘴一吐,一枚鑰匙掉到了地上。
“……”
達提亞娜木着臉隔着裙擺撿起鑰匙,又跑回書桌邊開鎖,鑰匙沒有問題,她順利打開櫃子,裡面雜七雜八地裝着一些手稿書頁,藥瓶和一串鑰匙。
她沒考慮太多,拿起燭火,直接将紙張一卷全部帶走。
有嘶啞的嚎叫在背後響起,如哀痛的水流一樣傳播出去。
她沒有理會,那不是卡佩羅的聲音,過度的專注讓她無法第一時間接收外界信息,本能催促她快點,再快點。
達提亞娜憑之前被拖行時對空間的感覺,摸到大概位置用鑰匙打開門。
往裡走了一段距離,她看到點着燭火的牢房,沒多耽誤,快速上前打開牢房。
“這裡出事了,快走。”
她說完轉身,附近傳來铛铛的敲擊聲,她腳步微頓,想起之前懷疑這裡還關着别人的事,一時有些遲疑。
達提亞娜舉着蠟燭,看了一圈沒發現附近有别的牢門,身後有人小聲發問:“真的可以走嗎?”
“你可以不走,”她這麼回答,然後回頭看了眼牆壁上的神秘符号。
時間可能不夠……她抿唇,突然向外跑去。
聯想,符号,卡佩羅一定發現了什麼……
她跑到雜物間,找到那三本書,随便挑了一本翻開,用最後的空白頁對着木闆上的灰塵印了一下,算是把卡佩羅留下的符号拓印了下來。
随後她便夾着書往外面跑。
剛出門,看到幾位夫人小姐堵在門口,想必是追着她來的,達提亞娜擠過人群:“走這邊。”
她仍有些猶豫要不要回牢房看看,萬一還有人等待救援呢?
但現實替她做出了選擇。
燭火照亮的範圍,陰影蔓延,很快将四周的空間染成黑色。
周圍的夫人小姐有些害怕,都往中間擠,互相挽着生怕落單。
達提亞娜腳步不停,不再想那些可疑的聲音,一路帶着人往出口走。
通道裡許多亂跑的人,有加入她們的,也有像沒看到她們一般嬉笑着跳走的。
蓬大的裙擺讓她們看起來像盛裝打扮的舞者,這社交裡重要的一環,她們基本都會,達提亞娜眼角的餘光看到岔路口裡旋轉的姑娘,年輕漂亮的舞伴剛行禮伸手,她便溫柔搭上。
跳的并非現在名流貴族間流行的舞蹈,相比宮廷舞蹈的含蓄,她們的舞姿要更熱情大膽。
“她們,她們不走嗎?”
“有點奇怪,我有些害怕。”
身後的人群在小聲議論,達提亞娜隻是說:“别亂看。”
前方出現一點火光,是一位取了牢房燭火的機靈姑娘,她身邊就跟着一個人,可能是她的好朋友。
雙方相遇,達提亞娜點了點頭,示意對方跟上。
對方舉着蠟燭分擔了一部分照明任務,她看着對方手裡的蠟燭想了想,扭頭去看身後的人群,這一看,就讓她發現少了兩個人。
“……”
蠟燭光有限,照不到太多人,如果她沒猜錯,光是這裡唯一的護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