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提亞娜指了指紙張:“我覺得這裡藏有解讀預言的重點。”
這裡誰都沒她懂預言,所以聽她這麼說之後也沒人反對,就這麼一起看起紙條來。
但實際上她就是個湊數的,文學沾邊的問題她或許還能掰扯兩句,但理工科的事她真不太懂,不然之前也不會問航海怎麼定位了,她大概知道要看投影算經緯度,但具體怎麼看怎麼算就不懂了。
況且過去的常識在這裡不一定适用,這個世界存在兩日當空的情況,靠投影确定方向的方法或許行不通,達提亞娜自個琢磨了一會兒,最終起身去問塞薩爾,塞薩爾對文學詩歌都不太敏感,說不定是個理科生,得讓他有點參與感。
“你知道四分儀嗎?”
塞薩爾寫道:“我知道六分儀。”
感覺話題剛開始就結束了。
達提亞娜歎氣:“希望他們确實對航海知識有足夠的了解吧。”
泊瑟薇是個沿海領地,調查隊肯定沒少跟海水打交道,布萊斯林家的男人們也很懂伯爾尼桑的脾氣,但達提亞娜作為女孩子并沒有随船出海的資格,除了在海岸附近遊泳以外沒有更多的與伯爾尼桑接觸的機會。
“不過我想,在沿海地區比拼航海知識并不是一個特别好的注意,也許他們是在玩弄文字遊戲呢?”
塞薩爾表示:“無論如何,一定是解謎遊戲。”
他說得對,圈子裡讨論得很激烈,達提亞娜并不了解現有的密碼有哪些,反正肯定不是摩斯電碼,她借着高度瞧了瞧,看到各位或轉身或多走兩步,給自己留出足夠的空間後紛紛掏出匕首利器在土地上刻畫起來。
看來他們已經找到突破口了?
她看着地上逐漸成型的圖案,不同的人畫出的圖案也不同,相同的是她一個也看不懂,在這一環節就主打一個陪伴,大概這就是業餘和專業的區别。
達提亞娜回想自己所學,時不時看看夕陽,又看看海面,自個琢磨了一會兒沒得到答案,又去看那些圖案,企圖從連連看或者找不同的角度分析它們所代表的含義。
這一次,從整體的角度看過以後,她忽然摸到了一點線頭。
她想起在那時候的牢房裡,卡佩羅曾試圖讓她理解的那些符号,哪怕是現在,回想起那面牆上亂七八糟的符号都會讓她的思維陷入一種凝滞的狀态,它們依舊在記憶中留有淺淺的痕迹,但直覺并不希望她回憶起來。
當時那本像是教科書的書難道是專門教密碼的?那能順利解碼的卡佩羅小姐也稱得上是涉獵廣泛了,下次見面可以邀請她加入兩人小衆愛好小組。
達提亞娜找到了路線,開始逐步對照信息,将紙條上被塗黑的部分看成一個整體,那些劃痕代表什麼?是旋轉角度嗎?當時卡佩羅就是旋轉書頁企圖明示她的。
想着她朝塞薩爾偏頭:“你在死眠之地玩過解謎遊戲嗎?”
塞薩爾運筆飛快:“猜你想知道拼圖類型的,我确實接觸過,利用光的折射的都有,不過跟眼前這種應該不是同一類。”
他雖然大多數時候又聾又啞,但他不瞎,如果說他在死眠之地的時候還為這時代的審美感到震撼,那麼當他戴着雙耳壺造型的頭盔出現後,羅莎兩人的表情就已經告訴他這種審美确實太超前了。死眠之地的畫風跟外界文明大不相同,那想必圖案解謎之類的,也歸不到一類去。
得到答案的達提亞娜覺得自己有機會還得學一下密碼學,不過目前比起她幫不上忙的解謎,她更在意這件事所展示出來的危機。需要以這種複雜隐晦的方式留下消息,且記事本至今下落不明,還有哨塔上的黑影……
這代表救援隊忌憚防備的家夥有明确的目的,且大概率具備相當的思考能力。紙條上使用了“它”這個代指,很容易讓人忽略代指對象的智慧,現在看來,這個它可能隻是被驅使的先鋒,以他們這兩天見識的鎮上的詭異來說,這裡養出點奇怪的東西并不稀奇,但如果這些東西有明确的目的那就不一樣了。
到底是異教徒掌握了相當強度的儀式魔法,還是其中有非凡者參與?
無論是那一種,危險性都會大大增加。
“我好像解出來了!”
聽到有人得到了結果,大家都迅速扭頭去看,那位同伴身前的土地上畫了好幾個圖案,一眼看過去還以為在做找規律的數學題。
“你發現了什麼?”
“一個坐标,還有一段,呃,有點奇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