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提亞娜又被綁架了,她自己也沒想到在她沒有刻意找事的情況下,還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内再次遭遇危險。早知道還不如自己找事呢,至少有個心理準備,以及,她真應該好好看看黃曆的,今天是不是寫了不宜出行啊?
蹭着濕冷的椅背坐起來,她被綁得很嚴實,法典被拿走了,隻要對方有意限制她的行動,她立刻變成手無縛雞之力的雜魚。
那些人把她綁在椅子上,對面還擺着一個空椅子,看起來一副審訊的架勢,也不知道這個姿勢保持了多久,總之很不舒服,她頭冒冷汗,盡量調整身體保持體力,同時思考自己被抓的原因。
既然對方不是自修會的人,那會因為什麼在大庭廣衆之下綁架一個貴族呢?求财?求名?還是别的什麼?
哪怕還在歐格姆,要發消息拿贖金也要一段時間,她又要怎麼周旋才不至于被撕票?
在她頭腦風暴的時候,輕微的鞋跟敲擊聲想起,來者的腳步很克制,直到人入坐,翹起腿,達提亞娜才微微擡頭看去。
面前是那三人中的女士,她終于仔細觀察起來,包括之前出于禮貌不曾多看的部分,比如那顆圓圓的光頭。這樣的發型太少見了,仔細看還能看到上面隐約泛紫的紋身,想來這個發型不止是清爽這麼簡單。
這年代搞紋身的人可不多,她好像在哪見過……
達提亞娜眯眼,突然反應過來,這不就是之前在博格裡市遇到的咒術師的同好嗎?!
哥幾個的行事風格還真是如出一轍,都這麼突然且沒禮貌……
當時那件事一直沒後續,家裡負責善後的人什麼都沒跟她說,至今她也不知道具體的前因後果,這樣怎麼在接下來的對話中占據主動?
列昂尼德真是個坑貨!
比起她有些緊繃的反應,對方顯然放松很多,也不知道這群人對她有多少了解,她有多大的發揮空間,現在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們找你有一段時間了,達提亞娜·布萊斯林。”
呃,聽起來好正式,她忍不住坐得更端正些:“也許你願意解釋一下你們的行為?”
這裡隻有頭頂一個圓窗透光,光線穿過紋路間的空洞打在兩人身上,于腳下彙聚成舞台焦點,意外的有儀式感。
陌生女士似乎在思考,事實上他們一直沒有交換姓名,隻是他們單方面知道達提亞娜這個人,“我是佐伊·梅·尤加利。”
“……幸會。”
又是一陣沉默,達提亞娜明确看見她從長袍底下摸出一卷紙,打開那卷紙後,她仿佛找到了節奏直入正題:“第一個問題:你見過威廉·費勒嗎?”
好熟悉的問卷調查,真應該讓塞薩爾看看,兩個“啞巴”想必不缺共同話題。話說回來,光提名字誰知道威廉·費勒是哪位?尋人啟事都要配圖的好嗎!尤加利估計也知道這有些強人所難,她用手在紙上劃了劃,然後翻過去展示給達提亞娜看,達提亞娜盯着畫像,開始汗流浃背。
不出意外,畫像上的人就是之前同她在博格裡市附近大打出手的小藍人,現在該叫他威廉·費勒了。現在回憶起那場打鬥她的手臂都隐約發痛,事後鼓噪的心跳或許是當時過于激動的情緒帶來的壓力反饋到身體上的結果。
想到這達提亞娜開始有些遺憾了,她和費勒先生可以說是互相蹲點,交手途中也不乏默契,再看看這些新來的咒術師,不能說毫無配合,隻能說全是巧合。
“如果能再透露一些細節,我們也許會度過一個更愉快的共處時光。”
她跟威廉交手時雙方都挺起興的,列昂尼德身上的血腥氣在腦中一閃而過,她遲疑了一下,應該……挺盡興吧?
她沒頭沒尾地感慨完,尤加利根本不接話,她低頭看紙,又一次提問:“第一個問題:你見過威廉·費勒嗎?”
真夠克制的,達提亞娜眨眼,想必這群人是調查到了什麼才這麼堅決地帶走她,在這個問題上撒謊好像沒什麼必要?
“……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