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真是糟糕的男人。
竟然給了她一個火鍋味兒的吻。
真理奈走到客廳。
恰巧墩完地的五條悟轉過頭,臉上還洋溢着笑。但那目光停留在真理奈臉上一瞬,便褪去不少:“你的唇脂是不是暈開了?”
“嗯。剛才臉上沾到了洗潔精,擦了一下。等我重新補完,邊緣也暈掉了。就先這樣吧。”真理奈表現得很自然。
五條悟沉默片刻,似乎相信了她的回答。
“話說,那家夥呢?”
“啊……甚爾先生的話,他先去沖澡了。”
五條悟頓了頓。
“……沖澡?在這個時候?”
“因為他的身上都是火鍋味嘛。”
真理奈坐到沙發上,伸了個懶腰。
在此期間,少年沉默的目光一直定格在她身上,似乎想要捕捉到她的每一個細微動作和每一次表情變化。
這項決策非常成功,因為他看見真理奈情不自禁地眯起眼睛在笑,指尖也在不經意間摩挲着唇瓣的邊緣。
背對着兩人,蹲在電視機前尋找錄影帶的夏油傑突然開口:“說起來……我對某件事很有疑問,想要問一下真理奈姐姐。”
“同樣是咒術高等專門學校*,京都校和東京校的區别到底是什麼呢?”
還沒等到真理奈回答,五條悟便抓住這個能夠嘲笑夏油傑的機會揚聲:“笨蛋,當然是黨派的區别啊!”
夏油傑:“……欸?”
看來真的經受了非常大的沖擊,竟然連動作都停頓下來。
真理奈解釋起來:“傑應該也知道的吧?除了像你和硝子這樣被相關人員從群衆中發掘,邀請入學的人,也有像悟這樣,從出生起就默認可以進入高專就讀的人。入學哪一所學校,基本上都看現住地更接近哪一邊。但是呢——衆所周知,禦三家都在京都。這就導緻大多數家世不錯的咒術師,都會進入京都校的高專就讀。世世代代下來,京都和京都校便成為了被名門壟斷資源的地方。而東京這個地方,果然還是比不上京都富有底蘊吧?即便它憑借着革新與發展而成為了當今霓虹的代表性都市,也依舊被他們所不齒呢。”
“所以,對咒術師們來說,選擇東京和京都,無異于選擇投身于哪一方黨派。”五條悟将墩布放回去後回來正好聽到真理奈的尾音,繼續補充着說,“尤其是在我的真理奈來到東京以後,這種趨勢就更加明顯了。”
另一邊,夏油傑聽到這種回答,整個人都陷入了沉思。
“咒術界……原來是這樣的存在麼?”
他莫名腦補到黑漆漆的屋子裡,坐滿了各種神色的人。在那方桌子上,每次發言,都是一陣刀光劍影的情景……
五條悟原本還想繼續嘲笑夏油傑,但餘光觸及到真理奈的微笑,突然就感受到莫名心虛。尤其是在看到對方拿着水杯,揮手叫他坐過去的時候,他就隻剩下沉默了。
真理奈注視着少年一口一口的喝着水,才重新綻放出笑靥。
她的耳邊傳來夏油傑輕緩的聲線:“一定,很辛苦吧?”
真理奈睜大眸子,瞟過去,卻隻看見少年背影。
“我,從來都不知道……真理奈姐姐的處境是那麼尴尬。”
“之前,我見過的那位同齡的咒術師同學,對待我這樣的人,态度很奇怪吧?”
“我以為那隻是個例。”
“而您這樣辛苦,卻還要關注我身邊的事……”
眼看着夏油傑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真理奈不禁感到失笑。
怎麼說呢,這真是一種蠻新奇的體驗。
“傑是在心疼我麼?”
“不可以嗎?”夏油傑的聲音柔和,像是生怕驚擾了她,“我不可以心疼您嗎?”
錄影帶終于放映起來,傳出演員們彼此對話的開場白。
夏油傑擡頭看了眼電視機,後腦和後頸夾住不少碎發。
他的發型還不算長,隻有偶爾,遇見這種情況時,才會顯得不太利落。
真理奈說:“雖然有點感動,但我大概沒有傑想象的那麼可憐啦。”
“因為現在,不管是傑、還是硝子妹妹也好,亦或者是甚爾先生也罷,全——部,都被我綁上了這條賊船噢。”
“就算你們想要反悔,也已經被判定為我的黨派啦。”
夏油傑站起身,失笑片刻:“……連家入小姐都計算在内了?”
“沒錯~我很喜歡她,所以已經決定了——要把她拉入到我的黨派裡,每天和我貼貼……”真理奈眨眼開了個玩笑。
蓦然間,一團墨色自上而下的籠罩下來,将真理奈的影子完全覆蓋住。
她話語滞住。
“啊……歡迎回來?”
真理奈擡起頭,對方也恰巧低着頭看過來:“……隻打算和那個人貼貼?”
背着燈光,真理奈看不清對方的臉龐,隻能依稀分辨出他的頭發還半濕着。
水珠墜到真理奈臉上,她閉眼嘟囔一句:“呀——甚爾先生——!”
“抱歉,抱歉——”禅院甚爾因此而扯出一抹淡笑,又在指腹擦拭掉她臉龐的水珠後直起身子,“你就原諒它吧。”
男人仗着自己十分優越的身高,直接跨過靠背偏矮的沙發。
他一坐下,真理奈身旁的沙發頓時下陷進去不少。
“甚爾先生也太狡猾了。”姗姗來遲的夏油傑隻好坐在五條悟旁邊。
禅院甚爾伸開腿,懶懶癱在沙發上,“是你的動作太慢了。”
真理奈和五條悟有些意外。
“你們已經是可以互相開玩笑打趣的關系了麼?”
夏油傑沒說話,大概還在斟酌。但禅院甚爾已經開了口:“既然接下了委托,自然要和金主大人以及合作對象打好關系啊。”
大概是因為沖了涼,身上濕漉漉的不好穿衣服,他套了個寬松版型的短袖,底下則是與上衣圖案顔色相呼應的及膝短褲。
幾次動作變換,短袖被蹭上去一點,露出隐約的小腹。
這還是真理奈第一次見到他穿這種款式,不經意多瞟了幾眼。
五條悟默默放下水杯。
耳朵旁所接收到的音量突然增高,蛞噪到刺痛耳膜。
幾人循着聲音望過去,看見捧着遙控機的五條悟頗有些無措。他手忙腳亂地按下降低音量的鍵位,“——按錯啦!”
夏油傑及時嘲笑他:“笨蛋悟!”
五條悟啟唇,正欲反駁。
幾乎在這個瞬間,對兩人有充足了解,同時,又對這種場面過于熟悉的真理奈和禅院甚爾,頓時就預見到接下來的唇槍舌戰。
男人捂住耳朵,往她這邊挪了一點。
他的唇瓣懸停在真理奈耳朵的一厘米處。雖然沒有切實觸碰到,但在說話時,會有吐息噴灑在肌膚上。
“……這電影是誰挑的?”
“唔,應該是傑吧。”
禅院甚爾聞言,翹起唇:“他的眼光不行啊——這部,超級爛。”
真理奈耳尖一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