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時間,李君珂加大了那些在她看來沒有通過考驗的人的訓練力度,除了跳過插滿刀片的繩子,還多了一個她獨創的項目。
用支架架起一根軌道,在軌道末端的下方放幾根竹片,讓訓練者在另一端将一顆鐵球滾下軌道,并且在鐵球落地之前跑到軌道末端将竹片全部拾起。
鐵球落地後,剩下的竹片越少,則成績越好,若是撿完了所有的竹片,則代表靈敏程度基本達到标準。
這不僅考驗反應能力,更考驗速度……
李君珂按例會來親自督導訓練,鐵球落地後剩幾根竹片,就抽幾鞭子。雖說打的鞭數不多,但每一鞭的力道都不輕,一鞭下去就将人打的皮開肉綻的,她手下的人幾乎就沒有沒挨過的,很多時候舊傷都還沒結痂就又添了新傷,新舊傷疊加在一起,所以愈合的很慢。
至于力量訓練,是五項訓練中最粗暴簡單的,訓練方式就隻有打木樁。
而正是這項最粗暴簡單的訓練讓谷盈溪深刻體會到了她和其他成員之間的差異,别人很輕松就能完成的一套動作,對她來說都是挑戰……
李君珂片言不發、一令不下的環繞訓練場巡視一圈,凡是她走過的地方,訓練者都跟打了雞血似的,比之前用力的擊打木樁,動作較也更利落。
當她走到谷盈溪身後的時候,卻不由皺起了眉頭,吼道:“你沒吃飯嗎?使點勁兒啊!”
她剛才這麼一吼,惹得周圍的人都往谷盈溪這裡看。
谷盈溪自己并沒覺得有多難為情,倒是李君珂臉上挂不住了:“是讓你打木樁,不是摸木樁!”
其實看到李君珂過來,谷盈溪已經是忍着疼很賣力在打了,可是在李君珂眼中這依舊隻能算作“摸木樁”。
谷盈溪捂着手臂上的傷口,不知所措的望着李君珂:“疼……”
李君珂:“怕疼你上這裡幹啥來了?别人都能忍,就你要嬌貴些?裝什麼病西施?”
她突然覺得卓蕭把谷盈溪交給她來訓練,簡直就是給她找了個大麻煩!
谷盈溪:“真不是裝的。”
這話分明是無奈之下的解釋,可在李君珂看來,這已然是在跟她對着幹了:“别人練的時候你得練,别人休息的時候你還得練,什麼時候練好了,什麼時候可以吃飯和休息。”
李君珂言出必行,一直讓谷盈溪練到半夜,才放她回房休息。
可是她卻并未感到解氣,反而怨氣更重了,隻覺得是谷盈溪給她增加了工作負擔。
少女拖着饑疲的身子回到睡房之時,隻覺滿腹委屈,她不明白為什麼她要受這樣的待遇,為什麼紅日裡其他成員要受這樣的待遇……
……
至于持久力訓練,為為靜态訓練和動态訓練兩種,靜态訓練就是雙手挂于樹木或平台上,靠雙手支持身體懸挂,并且在地面上放滿暗器,要求訓練者們決不能松手跳下來,一旦跳下來就會被暗器所傷,所以這種訓練的過程中死亡率極高。不過李君珂不太在乎,因為并不是每個成員都有去執行任務的機會,本來就是會在訓練的過程中優勝劣汰,這樣才有利于培養出最優秀的殺手。動态訓練法就是練長跑功夫,要有跑五六十裡的耐力才行,紅日中最優秀的殺手可以每日跑一百五十多裡。
谷盈溪起初一天都跑不了五裡,每次跑的時候都覺得大腿連着整個胸腔都在劇烈的疼,跑完之後膝蓋疼得覺都睡不好。
不過練的時間久了,跑的時候就沒有之前那麼辛苦了,一天也能跑個十多裡了。
為了不暴露機密,紅日位于了無人迹的深山裡,這裡的成員練長跑的時候都是沿着山路跑。
谷盈溪每次都會乘着練長跑的機會偷偷采藥,很多珍稀藥材都長在深山裡,她或多或少能有些意外收獲,不過能找到什麼藥材就全憑運氣。李君珂有時還會抱怨她把兩人共住的房間弄得全是藥味。
相比起這最後一項特殊技巧訓練,之前的四項訓練都隻能算是在熱身,是為了讓訓練者具備成為一個殺手最基本的素質,而執行任務時真正需要用到的當屬特殊技巧訓練。特殊技巧訓練的涉及到的技能最為廣泛,包括但不限于徒手搏鬥、使用暗器、僞裝、施毒解毒……
除了徒手搏鬥的時候會吃虧,在訓練其他技能的時候谷盈溪還算是表現出色的,尤其是施毒解毒,訓練營裡教的那點東西她本來也就會。不過這些隻有極少數是谷穗年教給她的,大部分是她自己在醫書裡看到的。
唯一遺憾的是,她以前從來沒有機會替病人診治,所以尚且缺乏實踐經驗,所學習到的一切都還隻是停留在理論上。
過去谷穗年的醫館裡每天都擠滿了人,這些人不分男女老幼,都是來找他看病的。谷穗年着實有些應付不過來,但卻還是會耐心的挨個替他們看診,天不亮就到醫館來,一直到天黑才關門。
谷盈溪十五歲那年,有一次恰好遇到父親去為别的病人抓藥,還有十幾個病人在等候,她便留在醫館中安撫其他病人的情緒,等父親回來。
一個中年男子攙扶着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走進醫館,少年半個身子都倚在了男子身上,眉頭緊鎖、捂着肚子、神情十分痛苦。
中年男子在醫館中環視一圈,似乎沒有看到自己要找的人,便問道:“谷大夫在嗎?”
谷盈溪:“我爹去抓藥了,還沒回來。”
中年男子看上去有些沮喪:“這可怎麼辦啊……”
兩人剛才進門的時候,谷盈溪就在想這位父親應該是帶他兒子來看病的,她将那個少年扶過去坐下,柔聲道:“這位公子,你是哪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