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烨拿起鋼針又要往谷盈溪身上紮,卻被一隻飛镖給射中,疼得他直哆嗦。遭遇襲擊後,刑房内的人立刻警覺起來,抽出腰間的武器:“是誰?”
岑森從屋檐上跳下來,大搖大擺走到門口:“我是梅将軍的手下。”
李君珂認識岑森,聽見他的聲音,第一反應是驚慌,她還在想要如何處理這件事才不會暴露。
門開了,這是谷盈溪被關在這裡以來第一次聽到開門聲不是感到害怕,反而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解脫感。
在聽見開門聲那一刹那,她還在想來人會是誰,是梅将軍嗎……
不管是誰,這人此時此刻是前來救贖她的神明,渾身散發着希望的光,驅散刑房裡的濕意和寒冷,将陽光灑向她,是暖的、熱的,她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了……
岑森看見谷盈溪現在的樣子,心底湧上一陣強烈的刺痛感,這種刺痛感是緣于憐憫,是一種見到一件美好的事物在自己眼前被破壞的惋惜和無奈。不隻岑參,換了任何一個人見到谷盈溪現在的樣子,都會有這種感覺,甚至更加強烈。
沒有質問、沒有責備、沒有怒火,隻留下一句:“我要帶她走。”
他提出這個要求,李君珂早就料到了,可她不能答應,否則不是相當于将自己犯罪的證據交到别人手上嗎?
李君珂:“他是梅将軍帶回來的人,豈能交由你說帶走就帶走?”
岑森:“你們若讓我帶她出去治傷,梅将軍便永遠不會知道這件事。你們若不放我走,即使我不說,将軍也會懷疑的……”
李君珂想起什麼,突然改變了注意:“你帶她去治傷吧。"
她正愁不知道應該将谷盈溪怎麼辦才好,若是繼續将谷盈溪留在這,被梅将軍發現了一定會怪罪于她,若是殺了谷盈溪,也很難處理得不留痕迹。正想找個替罪羊,哪知卻送上門來了……
反正谷盈溪是被岑森帶走的,不管發生什麼也就怪不到她的頭上。
……
這荒山野嶺的根本就沒有大夫,但是谷盈溪的傷勢又十分嚴重,所以岑森就将她抱上馬,全程讓她靠在自己身上,這才将她帶下了山。
這時已然顧不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
岑森根本沒有錢請大夫來救谷盈溪,他正不知如何是好,這時他看見了谷盈溪頭上的發飾,就拿去當了些錢,這才請了大夫替她診治。
大夫見到谷盈溪時都被吓了一跳,這樣的傷勢他以前從沒遇到過,趕忙将岑森支出去,好安心替谷盈溪做手術。
而岑森隻能坐在屋外幹着急,什麼也做不了。
幾個時辰以後,大夫端着一個盆子出來,裡面全是血水,還有一些粘着皮肉的鋼針靜靜躺在盆底。
岑森攔住大夫的去路,問道:“大夫,那個姑娘怎麼樣了?”
大夫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誰下的毒手,她身上全是殘留的鋼針,就連腦袋和内髒裡都有……該做的我都做了,接下來隻能看她的造化了。”
岑森心中一顫,前所未有的酸楚與憤怒纏繞在心頭:“還請大夫全力救治她。”
大夫:“這無需公子吩咐,身為醫者理應如此才對。隻是……”
岑森:“大夫還有什麼顧慮嗎?”
大夫:“請問你可是這位姑娘的親屬?”
有的事情他必須要跟病人的親屬交代,可如果眼前這個人不是那個重傷的姑娘的親屬,那交代什麼也都沒有任何用處。
岑森想了一下,回答道:“是。”
他才剛冒死将谷盈溪從訓練營裡帶出來,這一時半會讓他上哪替她找親屬,所以隻能說謊。
大夫擡頭望着岑森的眼睛,似是在确認他的身份,随後才交代:“就算她的傷能挺過來,可她從小落下的病根很嚴重,這位姑娘有些血虛,我替她開了味藥方,等她傷勢好些以後你拿去照着買些補品回來給她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