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盈溪留下後,就跟着戲班的戲子們一起學演戲,轉眼十天過去了,這十天她其實并不好過,整天提心吊膽,隻能自己悶在房間裡,不能見人,因為她現在可是“通緝犯”。
但這十天,有人比她更不好過。
……
将軍府中,梅山庭将手下能使喚的人全都派出去找人,幾乎所有他能想到的地方都已經找過,找了整整十天,可依舊是徒勞無獲。
可他還不能表現出來,因為他如果一慌,整個将軍府的人都會跟着亂套,到那時場面可不好控制。
最後給梅山庭想到,谷盈溪之前曾跟他提過想要離開,如果要離開霜華城,那她很有可能會選擇坐船。他恍然大悟,自己千算萬算,幾乎找遍了整個霜華城,可卻唯獨漏了一個地方。
……
而谷盈溪哪裡知道,梅山庭為了找她幾乎快急瘋了。
今天是梅山庭跟江遙約定的“十日之期”的最後一天,正趕上船坊中有一場重要的演出,臨川公主屆時會來看,所以戲班格外重視。
這出戲講的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公主的“情感糾葛”,是行頭為了奉承臨川公主特意編排的。
行頭讓谷盈溪出演女主角,谷盈溪哪好意思拒絕,别人不僅不告發你,還讓你在這白吃白住,而你連這點“小事”都要拒絕,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谷盈溪很早就聽過臨川公主的名諱,今天終于第一次在台上見到她,她與宋舒嶼對視一眼,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宋舒嶼比她想象中還要美,這樣的女子似乎生來就是别人捧在手中的明珠,要什麼有什麼,十指不沾陽春水。她忍不住想,梅山庭未來的妻子或許就應該是像宋舒嶼這樣的。
宋舒嶼也同樣注意到了谷盈溪,不知為何,她對這個“神秘”的戲子充滿好奇,很想一睹她的真容。
可她沒想到,自己的這個願望很快就實現了。
……
戲演到一半,江遙手下的統領杜紹便帶着官兵來抓人。
宋舒嶼對他們的行為相當不滿:“你們這是做甚?本公主看戲正在興頭上,你們壞了我的興緻不說,還要驚擾無辜百姓。如今東離并無戰事,霜華更不是戰場,你們這樣帶着刀劍過來示威,想做什麼?是不把本公主放在眼裡嗎?”
杜紹忙解釋道:“公主殿下,末将承蒙江遙将軍提拔,才勉強做了個統領,自己是什麼身份還是相當清楚的,豈敢不把公主放在眼裡?十分抱歉驚擾到公主,可是末将也是奉命前來抓通緝犯的。與通緝犯共處一室隻怕威脅到公主的安危,還望公主讓末将把這個通緝犯帶回去吧,皇上和諸位大臣還等着呢。”
宋舒嶼隻覺得莫名其妙:“通緝犯?你說誰是通緝犯?”
杜紹一把将谷盈溪拽到自己跟前,掀開她的面具:“就是她!她是北辰找了很久的通緝犯,不知怎麼逃到東離來了!”
谷盈溪想要掙脫杜紹的手,可卻被他死死拽住:“公主,我不是什麼通緝犯,我是這個戲班的戲子啊,在這裡演戲很久了,我隻是跟畫像上的人長得像而已,你們認錯人了……”
“你們戲班的人自己都招了,你才剛來沒幾天,頂替了前些天去世的戲子,所以人數才對得上。你又何必再裝?”,杜紹将面具舉到谷盈溪面前晃了晃,然後用力捏碎:“你以為你成天戴着這個東西裝神弄鬼,就可以蒙騙我們嗎?”
原來,戲班中有個戲子貪圖賞賜,而跑到官府去告密,說他們要抓的通緝犯就藏在船坊。
宋舒嶼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看過的畫像,又看了一眼谷盈溪,眼前這個女子跟畫中之人哪裡隻是像,分明就是同一個人。
她雖對杜紹等人的态度感到不滿,可既然是父親的意思,她也不好制止:“杜統領自己拿主意便好,該如何處理,就如何處理吧。”
杜紹親自給谷盈溪戴上手铐,讓兩個官兵一左一右押着她走,要将她帶到皇上面前。
谷盈溪咬了咬唇,怒道:“你們這樣仗勢欺人,會有報應的!”
杜紹輕蔑道:“報應?我今天要是放你走了,報應會來得更早。”
……
誰也沒想到的是,這時梅山庭竟然帶着手下來救人了。
幾十個人在船坊中激烈的厮殺一陣,将屋内的東西摔得乒乓作響,被砍斷的桌椅邊角四處橫飛,遍地都是血迹。
看這架勢,杜紹手上隻要還剩一個人,就不會讓梅山庭把谷盈溪帶走,而梅山庭手下隻要還剩一個人,也不會讓杜紹把谷盈溪帶走。
很快,梅山庭的手下就已經在厮殺中全部犧牲了,他自己也受了重傷。杜紹一夥人也好不到哪去,他僅剩的幾個手下也是吊着最後一口氣。
宋舒嶼長這麼大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更不知如何應對,隻能自己先回宮,想将事情告知皇上。
谷盈溪見梅山庭受了重傷,哭求道:“将軍,别打了,别打了,我跟他們走就是了……”
梅山庭沒有回應,拽着谷盈溪的手腕,牽着她一口氣跑到船邊。
杜紹和手下也追了過來。
梅山庭沖杜紹一行人喊到:“無論如何,我今天是不會把人交給你們的!”
杜紹:“将軍,這可是皇上的命令!将軍總不好違背吧?你又何必如此,我們隻要她,隻要你把她交出來,我們也不想傷害你。”
梅山庭眼看無路可退,直接拉着谷盈溪跳到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