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莊蝶和任藝憐有事,于是隻有陳嘉衡跟着他們倆一放學就拿着書包往醫院跑。
江春晚又高興又難過,默默看着他們說話,然後又出去偷偷抹眼淚。
有了以前的經驗,江輝這一次存下了不少錢,日子也寬裕許多,至少他們都不用去做什麼兼職來支付江滿的治療費用。
有時候臨走前江輝攔着林之渙,說要帶他們幾個人去外面吃點什麼。
反而是林之渙不耐煩地勸他好好陪着江滿。
于是久而久之,江輝也不提了。
陳嘉衡拐着人的胳膊,幫江滿傳話,“江阿姨要去搬東西,你幫幫忙?”
林之渙看了眼身旁的江輝,又看了眼同樣閑着的周措和陳嘉衡,沉默下來琢磨出江滿的意思。
但什麼也沒說,答應下來,跟着江春晚往醫院外走。
據說要拿的這藥是每天都要更換的,醫院裡還沒有,需要在對面的藥房去買。
十多年來,林之渙很難這樣安靜地跟在她身後,上一次還是去掃墓的前一天吃晚飯的時候。
現在的她看起來比那時候瘦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似乎還要矮一點。
“小渙呀。”
林之渙沒忍住哆嗦一下,見她臉色有些難堪地看向自己,“我之前聽說你爸爸是林董事長?”
“是。”
“那你每天往醫院跑……他會不會說什麼啊?”
林之渙皺皺眉,沒理解她的意思。
“唉,阿姨也就随口一提,你别計較。因為聽他們說經商的人都忌諱這些……”
她擺了擺手,真不打算再說了,林之渙便接過話,“别這樣想。”
江春晚擠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容,“算了算了,不說這些了,還是要謝謝你們幾個孩子了,如果沒有你們陪着小滿,我真是不知道……”
眼瞧着說着說着又要掉眼淚,林之渙原本還在由于是不是該像電視裡那樣安慰她,下一刻,眼前的人竟直生生暈了過去,摔倒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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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春晚被送進急診室後,林之渙幾人自然而然地留了下來。
為此她還感到特别抱歉,說耽誤了他們回家的時間。
饒是從前再讨厭江春晚,林之渙也從沒見過剛才那樣的場面。因此他雖然面無表情地坐在病床邊,但從周措的角度,仍然能很清晰地看見他還在微微顫抖的雙手。
周措靠他近了一點,期望着是否能通過身體的接觸來給予他一些安慰。
“其實你們不用陪我。”江滿看着一屋子的人,也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我自己真的可以的,而且爸爸說他一會兒會回來。”
“那怎麼能一樣啊?”陳嘉衡已經幹脆坐在沙發上趕作業,頭也不擡地道:“有兄弟在這兒,還能讓你一個人?”
可是話音剛落,手機“叮”一聲響,過了十幾秒,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江滿。
林之渙這會兒還沒反應過來開他玩笑,陳嘉衡說:“我爸催我回家,說是我大伯過來了……”
陳嘉衡的大伯是一名軍人,難得回來一趟。
“真的不好意思啊江滿,要不我和他說我再待一會兒?”
“别啊,你們真的是……”江滿偏過頭,“要不你們都走吧,真的,我真的可以。”
林之渙一直不吭聲,陳嘉衡知道他被吓到了,于是也主張他跟自己先回家。
“我……”
也不知道是什麼魔咒,他的手機此時也響了一聲。
林之渙打開一看,是林賢一的消息,說讓他早點回家睡覺,自己有點事。
現在已經七點過,能有什麼事需要現在出門。
林之渙皺了皺眉,在周措的眼皮子底下打字道:不回來?
【媽媽:不一定。】
又隔了兩秒。
【媽媽:如果晚上有誰讓你開門,一定不要答應,知道嗎?】
他又不是小孩子,怎麼還需要交代這些。
林之渙正疑惑着,陳嘉衡已經收拾好了東西走到跟前,他拍了拍周措的肩膀,“那我先走了?”
周措“嗯”一聲,還在想着剛才的事。
等到人走後,他才問林之渙:“要不今晚去我家睡?”
“怎麼了?”
“沒有,就是我家今天沒人。”林之渙看了眼江滿,又回答周措:“你爸媽又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