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淡然道:“無可解。”
姬秋雨眉間一皺,隻聽白芷繼而道:“此毒是精絕蠱毒,名喚‘無可解’,其毒如其名,自是無藥可解。”
姬秋雨更是不解,道:“此毒舉世難求,若隻要殺一個琴娘,何必大動幹戈?”
白芷起身,擡腳離去,不再多留,隻給長公主留了一句話。
“那便要問殿下,是不是要試探些什麼。”
姬秋雨聰慧,怎會不明白她話裡有話?既然不是她下的毒,便隻有那一人能做到了。
這才沒過幾日,府上又有人不安分了。
寒月進來了,似乎有話要說,姬秋雨擡眸,示意一并出去說話。
寒月道:“殿下,青竹美人同屋的姑娘病好了。”
姬秋雨道::可有查出些什麼?”
寒月答:“此病來勢洶洶,幾乎全身潰爛,查不出哪處有傷。”
姬秋雨早有預料,便道:“無妨,此事不必再查。”
寒月垂首,道:“是。”
沉吟片刻,姬秋雨又道:“寒月,近日府上又不太平了。”
寒月心中一緊,遲疑道:“殿下是說......驸馬爺?”
自葉明德贅入靈隐公主府,這府上便沒太平過。
姬秋雨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她。
聽長公主說完,寒月的雙眸猝然睜大,看向姬秋雨,問道:“他為何要害青竹美人?”
姬秋雨的臉埋在陰影下,看不出情緒,“葉二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下毒,定然不會白費力氣,他是想要試探些什麼。”
寒月心亂了,呼吸有些不穩,“和精絕國有了牽扯,此事不會那麼簡單,這幾日,我要多留心點他。”
“不必。”姬秋雨打斷了話茬。
寒月擡眸看了過來,姬秋雨低聲道:“這幾日先别驚動他,敢拿整個葉家作陪,他的膽子可是大得很,我倒要看看他要做些什麼,等他露出馬腳,我再好一鍋端了。”
寒月焦急地看着姬秋雨,問道:“那她的性命怎麼辦?”
半晌,她才明白自己的失态,隻得低頭道:“殿下恕罪。”
姬秋雨看着她,幽幽地歎了口氣,擡手拍了拍寒月的肩膀。
“我不會讓她死的。”
幾日之後,柳青竹身重劇毒的事在府上傳遍了,衆人皆是惶惶不安,以為殿下是在處置細作。與柳青竹同住的那兩個女使在主殿前求了幾日,隻為見柳青竹一面,皆被寒月攔下了。
姬秋雨守在一旁,卧榻上的美人仍是昏迷不醒,肉眼可見的瘦了幾分。柳青竹本就纖細苗條,這麼瘦下去,隻怕更是弱不禁風。
前幾日,那些苦藥都是姬秋雨親手喂下去的,今日柳青竹面色蒼白,已經喂不進藥了,姬秋雨隻好将藥一口含住,撬開她的牙關,用嘴渡給她。
好說歹說,也算是喂進去了。
湯藥哭得舌根發麻,姬秋雨連忙往自己口中塞了顆糖,她看向榻上美人,思忖片刻,又給柳青竹喂了顆。
這時,兩個女使闖了進來,寒月跟在後頭,故作攔截的樣子,暗暗給姬秋雨使了個眼色,意思是火候到了。
姬秋雨便也不呵斥她們,隻是淡淡地問道:“這是作甚麼?”
隻見其中一個女使撲通往地上一跪,眼中含淚,俯身磕了三個響頭,道:“求殿下讓瓊瑤見見青竹美人。”
姬秋雨裝模做樣地面露苦色,道:“如今她已危在旦夕,何必再見?難免傷心。”
瓊瑤磕得頭破血流,寒月在一旁拉她,她也不顧抱樸守拙,喊道:“我能救她!”
話落,姬秋雨和寒月對視了一眼,寒月心中明了,轉身遣散看熱鬧的女使們,将殿門關上。
姬秋雨的目光落在瓊瑤身上,問道:“你說你能救她?”
瓊瑤胡亂将額頭上的鮮血一擦,道:“瓊瑤精通醫術,博覽群書,和青竹美人同吃同住多年,對她的身子了如指掌,請殿下讓我為其醫治。 ”
姬秋雨眼眸一眯,道:“連白芷都沒能醫治的劇毒,你敢說你有把握?”
瓊瑤閉上雙眼,大顆大顆的淚水滾落,額頭與地面死死相貼,鮮血染濕了地磚。
“請殿下......讓瓊瑤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