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永遠無法擺脫文行彥的陰影,更别提文父文母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文行彥身上,他們寵愛文修永,又對文行彥百般要求。
文修永哪怕去當一個纨绔子弟,文父文母也隻是叮囑他不要太晝夜颠倒傷害自己的身體。
他們好像很在意文修永,又好像根本不愛他。
這一切在文行彥繼承了文家公司之後更甚了,直到文修永十八歲。
十八歲的文修永分化成了一個alpha,但他的分化等級并沒有他的哥哥高。
他永遠也比不過他的哥哥。
因為他是一個劣質的alpha。
文修永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于是他選擇了隐瞞,在所有人眼裡,他都是一個,身體素質遠超一般alpha的beta。
在alpha裡會因為信息素被歧視的文修永,在beta裡卻是衆人推崇的對象。
隻要他是beta,他也是個天才。
“腺體怎麼弄的?”言生盡見文修永扭過頭有點要流淚,湊過去輕輕拂過他的眼尾,湊得近了,文修永的情緒波動又如此劇烈,他才聞到文修永身上的陳皮味。
一個alpha,味道像個橙子。
文修永眨眼,淚水滑下,又被言生盡輕柔地抹掉:“我找黑市打的加強抑制劑。”
他的等級本來就不高,信息素濃度也不高,抑制劑一打,除了經常觸碰的東西會留下味道,正常的社交範圍并不能發現他是alpha,就連腺體也看上去光滑如beta,隻有摸上去會有點凸起。
言生盡本來隻是想抓住點文修永的把柄,結果現在連他的底褲都要扒下來了。
言生盡說不出什麼不要再繼續打加強版抑制劑的話,畢竟這是文修永自己的選擇。
“但你的借口不是你試圖标記我的理由。”言生盡輕聲細語,文修永目前對他來說是有價值的人,他看着文修永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大塊金子,帶着隐隐的熱切。
文修永神情懇切,他現在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了,伸手拉着言生盡的手,親昵地把自己的臉頰在上面蹭了蹭:“我錯了,我讓你标記可以不可以。”
他撒嬌一樣伏在言生盡掌心,但偏偏眼尾上揚,看起來很是不服氣的樣子。
言生盡知道他在裝,文修永猜到自己肯定不會标記他,因為alpha之間并沒有臨時标記,一個alpha要給另一個alpha留下痕迹的唯一辦法便是成結完全标記。
他們隻是心照不宣地把言生盡結婚的事情避開了,文修永也很容易從言生盡的态度裡看出來他并不打算離婚。
言生盡才不想計較他是對自己感興趣還是不服輸作怪,他隻要知道文修永肯定不願意被他标記就好了。
他自負又自卑,對于他人的誇贊故作矜持,但失去别人的仰慕他就像失去了土壤的樹。
他渴望着在别人身上獲取優越感,又擔心着自己的僞裝被扒下,害怕着被别人壓制。
“我标記了你,你會聽話嗎?”言生盡捏捏他的臉,很軟,像看起來一樣。
文修永笑笑。
答案顯而易見,言生盡也并不是想要他的回答:“那幫我做事的乖孩子會有獎勵。你是乖孩子嗎?”
文修永眼睛裡閃過一抹光:“當然。”
他應得毫不猶豫,對于他來說,言生盡是他目前最想獲得的獎勵,是他又一次的成功的勳章。
更何況,言生盡可沒說要幫他做到什麼地步。
所以,在言生盡說出要他幹什麼時,他隻是一頓,然後就又應了一遍。
言生盡說:“每時每刻都要和我彙報行程。”
“每時每刻。”
*
“習先生,言先生回來了。”習容鷗千等萬等的手機終于響了起來,他喝得不算醉,揉了揉太陽穴就清醒了幾分,接起電話卻不是他想聽的那個人的聲音。
好在,消息是他想聽到的消息。
言生盡邊擦頭發邊從浴室出來,恰巧碰到習容鷗上樓,他發梢滴落的水珠在睡衣領口洇出深色痕迹。
習容鷗的目光掃過他頸側完好無損的皮膚,喉結下意識滾動,指尖在身側攥緊又松開。
“回來了,”言生盡禮貌地沖他笑笑,“我先睡了。”
“等等。”習容鷗的手比他的腦子先動起來,他一把抓住言生盡的手腕,“你今天去見了哪個朋友……”
他話要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擰着眉抿唇輕聲說了聲抱歉,松開了手,眉眼間是濃濃的失意:“我喝得有點醉了。”
“沒關系。”言生盡掃了眼自己的手腕,上面有淡淡一圈紅,習容鷗使的力确實有點大,“早點睡,晚安。”
他猜測到習容鷗如此失神的原因。
畢竟那個司機,肯定認識文家的二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