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段日子變動太大,再加上天天和這三貨待一塊,難免不被其影響。
楊青黛手裡摩挲着一片茶葉,清香浸向指尖,她思索片刻方才開口:“聽說餘家那位三姑娘毀容了,餘大人遍尋名醫都醫不好那張臉。”
穆骁了然:“我會讓人放消息出去,讓你能去餘家給那位餘三姑娘看病的。”
楊青黛點頭,去餘家認人這事有了着落。
接下來便是……
……
段府。
茶盞落桌相撞而發出的響聲讓在場衆人心頭一震,勸慰的躊躇不前、打掃的不敢出聲、聽見動靜趕來的則覺得莫名其妙。
剛回來的賀微蘭和薛逸就是後者。
他們趕來的時候段章正拍桌案發火,吓得過來收拾茶盞的婢女失了手,茶盞掀倒,還未消溫的茶水滾燙地砸在婢女手上,頓時紅了一片。
段章見狀,怒氣更甚,洶湧滾來的怒火撲洩在婢女身上,直直将婢女斥得泣不成聲。
見段章正在氣頭上擡手就要打人,薛逸趕忙上前攔下要落在婢女身上的手,賀微蘭順勢将人拉到自己身後。
“父親生氣何必洩火在一個小丫頭身上呢,又不是她惹父親生氣的。”薛逸一直抓到段章洩了氣,松了拳才松手。
薛逸一松開,段章的手就垂了下去。
賀微蘭讓那婢女出去,順便趕走了其他奴仆,以免平白成了洩火的對象。
衆奴仆紛紛向賀微蘭和薛逸行禮緻意後才迅速離開。
被薛逸和賀微蘭這麼一攔一護,段章似乎也知道發多火大也沒用,故而像漏水的木桶一般,熊熊怒火頓時被澆滅,跌在木椅上,頻頻歎氣。
段夫人在一旁也是唉聲歎氣的。
薛逸和賀微蘭見狀,不約而同地看向段家大郎,段大郎頂着二人的目光,歎氣道:“今日在宴席上,西契派來的使者提出要送兩個舞姬給定王。”
薛逸眉頭一挑:“不是送給皇……陛下嗎?”
這話讓段大郎覺得意外,但轉念一想,西契來朝之事鬧得紛紛揚揚,他這四弟可能是在哪兒得知了荻穆帶了兩個舞姬過來,聯想到罷了,便也沒有深究。
段大郎搖頭道:“我們也是這麼想的,可沒想到他突然話鋒一轉,把人推給了定王殿下。”
“那……定王收了?”雖然看段章種種表現也能看出來,但為确保準确,薛逸還是多問了一句。
段大郎點頭。
他簡單的說明了一下今日宴席中發生的事,西契那邊意圖不軌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但這個西契大王子卻讓他們錯看了。
原本以為他和傳言那樣胸無城府、好勇鬥狠、不善謀略,卻不料在宴席上同他對峙,幾番落了下風不說,他們甚至沒法從他的話中抓出錯處,這荻穆不僅能言善辯,還很會審時度勢。
這個西契大王子怕不是個簡單的。
賀微蘭和薛逸相視默言。
八大家族着重培養出來的親系子輩,切開來果然都是黑的。
哦,紀明延就算了,他就算被剁成片應該都黑不下來。
段章也在痛斥這個西契大王子的行為。
段夫人則在為段若雲擔心。
賀微蘭勸慰道:“父親母親不必憂心,殿下和姐姐伉俪情深,定然不會因為兩個舞姬就淡了感情的。”
更别提其中一個舞姬可能是宋柳庭了。
“但願如此吧,罷了,你們先下去吧。”段夫人讓‘兄妹’三人先行離開。
三人說了幾句勸慰的話後就自行退下了。
和段大郎分開後,薛逸和賀微蘭遣開随從,并肩朝賀微蘭住處漫步走去。
“穆曉到底要做什麼?莫非他知道定王不對勁?”雖然沒人跟着,薛逸還是刻意壓低了聲音,保持在二人能聽到的大小中。
賀微蘭沉吟片刻,才道:“他們在西契,處境與我們不同,二者之間存在着需要整合的信息,還是得見面才行……而且尚不知他們是否已經恢複記憶。”
薛逸剛想接話,就見親信傳來餘瑾讓他帶來的消息,說餘父給她請了從西契來的名醫看臉傷,明日未時見面,讓他們明日提前來餘家。
二人想起公孫芷的腿傷,那确是再拖不得了。
即便那位名醫不是‘自己人’,也要求得去看看公孫芷的腿傷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