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宋柳庭真成宋柳嬌了!
三人面面相觑。
隻是……
“聽說荻穆這次來朝還帶了兩個美嬌娘要送給皇帝,不會就是……”薛逸似乎覺得别扭,有些難以啟齒:“那另一個呢?”
“不行,我有種不好的預感。”餘瑾把手上剩下的那口糕點塞進口裡,囫囵擦拭了一下手後,朝外走去。
賀微蘭和薛逸趕忙跟上,詢問她這是要去做什麼。
餘瑾扯了扯嘴角,發現實在笑不出來,語氣都低沉了許多:“自然是去和咱們老朋友會會面咯。”
走到門口,手剛搭上門,餘瑾又突然停了下來,後面兩人險些撞上她。
隻聽她嘀嘀咕咕的又撤了回去,後面二人隻能跟着退了幾步。
“不行不行,這裡是凡間的規矩,不可如此魯莽,咱們再議,再議。”
賀、薛二人:“……”
……
鴻胪寺。
西契大王子房門緊閉,随從看着荻穆和三位娘子一同進去的,對外稱之議事,可随從們都心照不宣的認為是……
屋内,西契裝扮的幾人圍坐在一處,除了一身青裙的女子恬靜些,其餘三人大大咧咧的坐姿頗為放蕩不羁,那女子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視線在幾人身上溜了一圈,左右兩邊白花花的赤膊卻晃得她不忍直視。
她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什麼,隻讓清茶入口。
挺好喝的,就是不能拿來洗眼睛。
坐在她正對面的男子似乎是注意到她的不忍直視,左右看了看,也忍不住道:“你們能不能把衣服穿好?”
被嫌棄的二人互相打量起彼此,最後異口同聲地冷哼了一聲:“哼,就不!”
其中一個還不忘抱怨:“這什麼鬼天氣,熱死人了。”
說着撩起裙擺當扇子,四仰八叉地癱在軟榻上,其姿勢實在不雅觀,原本還在品嘗好茶的那二人連茶都喝不下去了。
也難怪,這恰逢昭國最熱的時節,他們又得穿着得體的應付昭國人,一路下來,實難不悶出一身汗。
“喂,不是說接待的人裡有餘家的人嗎?我們直接去找不就好了嗎?”癱在塌上的美人猛地起身,身上的銀飾相撞,叮呤哐啷好一陣清脆聲響,裙擺如雪月光華般傾瀉而下,揚起一陣風。
“不行。”在場‘唯一’的男子否決的也很快速。他擡眸,眸光裡泛着冷:“如果沒有呢,别忘了那家夥的下場。”
對方噤聲了。
“難不成真讓我們去啊?”美人嗔怪,排斥的小臉都皺起了。
樂此不疲地品嘗每一款好茶的青衣女子也有覺得茶水會有難以下咽的一天,她不想浪費,故而帶着警告的意味點明道:“紀明延,你隻是暫且成了女子,别入戲太深。”
抱怨的話堵在喉間,頓時失言,隻能唇绛緊抿,繼而颔首,細眉微蹙,眉目間宛然有楚楚之色。不說他是紀明延,誰還能把面前這個身段纖瘦的嬌嬌女子和成日同器物打交道灰仆仆的煉器師相提并論。
青衣女子見狀,隻覺得自己的嗓子眼像是被茶葉粘上似的噎得很。
“宋柳嬌,你笑夠了沒有?”西契大王子荻穆,也就是穆骁按了按右耳,實在是右手邊的宋柳庭笑聲太過猖獗,有些刺耳。
坐在紀明延對面的美人……也就是宋柳庭,他原是被紀明延那一副受委屈的小娘子模樣給逗樂的,又見青衣女子吃癟,頓時笑得更開懷了。
他倚在青衣女子身上,胸膛劇烈起伏着,那明朗笑聲傳到屋外,門外的随從看着不遠處過來的随史大人們,紛紛硬着頭皮去幫自家主人擋客。
屋内,宋柳庭撚了撚眼角溢出的淚珠,在青衣女子無聲的警告下坐直了身。
“你倒是對這個身份适應的很。”紀明延即便刻意壓低聲音,也沒法低沉下來。
真不知道老餘的嗓子是怎麼長的,還能拟男音……他捏了捏原先長着喉結的地方,光滑的脖頸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現在的身體是什麼樣的。
他擡眸看向和他處境相同的宋柳庭,對方一舉一動、一颦一笑完全嬌動自然,和一開始恢複記憶沒能适應身體變化的紀明延全然不同。
隻是笑得時候用折扇擋嘴的習慣還是沒變。
“那不然呢。”宋柳庭這話說得頗有破罐子破摔的感覺,隻是他本人是否真是那麼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眼看再不制止,話題又要偏回五域去了,穆骁單手握拳,錘了錘桌案。
待二人克制地熄了聲後,穆骁這才看向對面閉目品茶,一副不摻和到他們争論中模樣的青衣女子:“楊五,你怎麼看?”
楊青黛,楊家行五,他們都是同輩人,習慣以行号代名。
楊青黛擡眸,玉手拾杯落案桌,無論動靜都清新靜雅得宛若一枝綠梅,低調不張揚,恬靜不争豔。
在如今漸漸往其他産業發展的楊家中或許不起眼,但他們這些同門知道,楊青黛雖不善武,但實力不容小觑。或者可以說,如今的楊家,除了楊家一位隐世的長老外,隻有楊青黛天資卓然,習得楊家醫術,甚至比楊家主更稱得上是真真正正的繼承衣缽。
常年與藥作伴,性子自然也被磨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