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撲上去的!"沈喻熙脫口而出。
時間仿佛被按下暫停鍵。冷母的珍珠項鍊斷了,渾圓的南洋珠滾過冷父的龍頭拐杖,最後停在沈母掉落的婚戒旁。冷玉祁低笑着扯開染血的襯衫,腹肌上赫然有道陳年疤痕:"爸,這道疤是熙熙十八歲生日,我替她擋私生飯的刀留下的。"
沈父舉着花瓶的手開始發抖。記憶如潮水倒灌——那年他執意送女兒出國學物理,少女攥着錄取通知書在雨夜裡嘶吼:"我不是你養的金絲雀!"而後消失在車流中的身影,與眼前倔強護着丈夫的女兒重疊。
冷母突然彈了段《婚禮進行曲》的旋律:"熙熙,記不記得你第一次來琴房?"她指尖虛按琴鍵,"你說玉祁哥哥彈琴的樣子像......"
"像迪士尼公主。"沈喻熙下意識接話,瞥見冷玉祁瞬間黑臉又補了句,"會殺惡龍的那種。"
緊繃的氣氛突然裂開細縫。沈母撿起婚戒吹了吹,突然套進女兒無名指:"尺寸居然合适。"她轉頭瞪向冷玉祁,"三年前就量好了?"
"伯母,我十二歲就......"
"叫媽。"
冷玉祁的喉結動了動,傷口滲出的血珠滾落鎖骨。沈喻熙在七大姑八大姨的視頻圍觀中,聽見他沙啞的喚了聲:"媽。"
沈父的花瓶終于放下。他撿起冷父的龍頭拐杖敲了敲地磚:"記者會可以開,但婚禮要中式的。"渾濁的眼裡閃過水光,"我們熙熙,得從沈家老宅風風光光嫁出去。"
淩晨三點的家族群裡,冷母上傳了1998年的抓周錄像。畫面裡的小玉祁攥着戒指蹒跚學步,撞翻抓周毯撲向搖籃裡的沈喻熙。二十年前的鏡頭劇烈晃動,背景音是冷父爽朗的笑:"老沈,聘禮要現在下嗎?"
月光漫過滿室狼藉,沈喻熙在消毒水味道裡數冷玉祁的睫毛。家族群彈出新消息,是沈父分享的《中式婚禮流程大全》。
"冷老師,"她戳了戳某人結實的腹肌,"知道掀蓋頭要說什麼嗎?"
冷玉祁捉住她作亂的手指,在染血的繃帶上印下一吻:"可說不得。"他眼底映着窗外零星的星光,"說了,怕你又要逃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