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的春節在一片歡聲笑語中結束,這一年春晚,趙麗蓉老師的《打工奇遇》成為永遠的經典,一句“宮廷玉液酒”,相信隻要是看過的人都能接得上“一百八一杯”。
上一年李武在北京打工賺了一些錢,過年的時候他又給王惠和孩子買了很多東西,當然也給妹妹李超買了禮物,還給了趙梅不少過節費。
王惠還是如往常一樣溫柔賢惠,隻是李武突然覺得她好像變了。
大年初一這天,人們要走街串巷地拜年。
王惠和李武帶着兩個孩子早早來到老宅,等李斌和向華也帶着兩個孩子來了,李武和李斌率先給老兩口下跪磕頭拜年,而後是王惠和向華并排站,給老兩口鞠躬拜年。
拜完年,趙梅從衣櫃裡拿出錢,挨個兒給孫輩們發,她滿臉笑容,從最大的開始,“來,争争,過來,奶奶給壓歲錢。”
李争争乖巧地站在老兩口跟前,一邊鞠躬一邊大聲說:“祝爺爺奶奶新年快樂、身體健康。”
“好,好。”趙梅抽出一張五塊的紙币遞到她手裡,這是她第一次收到來自爺爺奶奶的壓歲錢。
“光宗,快來,奶奶給大孫子壓歲錢。”趙梅笑得更美了。
李光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在磚地上“咣咣咣”磕了三個響頭,他說:“祝爺爺奶奶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哎,大孫子,真棒!”李同仁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他沖趙梅招手,“快,給光宗壓歲錢。”
趙梅在一把紙币裡翻找,最後遞給李光宗二十元錢。
李希希在李光宗屁股後面排着隊,她奶聲奶氣地說:“祝...祝...爺奶...新年快...樂...”
“快來希希。”趙梅遞給她五元錢,又往李耀祖的小被子裡塞了二十元錢。
王惠對這一切盡收眼底,她對待公婆面上隻餘冷漠。
李争争看着李光宗手裡的錢和自己的不一樣,她開始記事了。
和父母拜完年,李武問李斌:“走嗎?村裡轉一圈兒?”
“走。”李斌答。
“等一下,我先給耀祖喂個奶。”向華說着背過身去,就那樣大庭廣衆地掀起衣服,露出□□,塞進李耀祖的嘴裡。
李武覺得不自在,溜達到外屋等候。
喂完奶,趙梅抱着李耀祖出來,向華在裡屋整理衣服。
李武閑得無聊,眯着眼睛和李耀祖逗着玩兒,兩個多月的小孩瞪着眼睛找他。
向華掀起門簾出來,正好看見這一幕,她問:“二哥,耀祖好看嗎?”
“好看,跟他爸小時候一模一樣。”李武伸出一根手指放進小孩手心裡,小孩立刻攥住。
不知向華是出于炫耀,還是出于嘲諷,她直愣愣、輕飄飄地說:“好看你家也要一個呗?”
說完,她直接轉身,把李耀祖抱進屋裡,放在了炕上。
向華明明知道王惠去年才做的絕育手術。
李武聽了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句話像一把刀一樣紮進他的心裡。
當天晚上躺在床上,李武抱着王惠小聲耳語,他問:“媳婦兒,咱們真不再要個兒子了?”
王惠背對着他說:“不要了,把這三個閨女好好養大就行了。”
“你那個環兒還能摘嗎?”李武試探着問。
王惠聽了這話,“騰”地扭過身,“摘什麼摘?我是你們家養得驢嗎?能幹活駝物,還能一窩一窩的生?”
“不是,不是這意思,我就是羨慕人家有個兒子。”李武抱住她,安撫她的情緒。
“我不生了,誰愛生誰生,生一個就捆住我好幾年,你在外面自由自在,我在家裡以竈台為圓心轉,這事兒我不幹了。”王惠說得無比堅定。
“行,行,聽你的,不生氣不生氣啊。”李武說。
“你說你一年就回來兩三趟,孩子們對你都是陌生的,生那麼多有什麼用?”王惠心裡責怪他,又在經濟上依賴他,她知道這是一道兩難的題。
“好好好,我以後勤回來,以後要深度愛妻子,好好陪孩子,行了吧?”李武非常會哄王惠,他知道王惠過得憋屈。
“這還差不多。”王惠又轉過身去,準備睡覺。
李武全身燥熱難耐,忍不住往她背上粘,接着從後方一把摟住她,吻上她的耳垂,氣聲裹挾着滾燙噴入耳際,“要不現在深度愛一下?”
王惠面頰绯紅發燙,心裡卻在擔心孩子沒睡,她挑起指尖推他,“你閨女還沒睡呢。”
李武轉頭看向炕的另一頭,兩個孩子都睡着了,他抱住王惠一個翻身,将她密密實實地壓在了身下......
——
李武才走沒幾天,過元宵節的時候,又發生了一件讓王惠極其憤怒的事情。
李武的老姨趙蘭,也就是趙梅的親妹妹帶着一家大小,一共七口人前來趙梅家作客。
趙梅提前一天來找王惠,希望她元宵節這天到老宅幫忙做飯。
王惠順從地應下來,她不能讓自己抗争情緒太重,畢竟村裡的圈子很小,她不能輕易得罪婆婆,不然自己很容易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
第二天一大早,王惠帶着李争争和李希希來到老宅,李争争已經是個六歲的小姑娘了,能跑能跳活潑可愛,李希希也學會走了,不過必須有人在她身邊看着,于是看孩子的任務就落到了向華身上,畢竟她得抱着耀祖,看着光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