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天賦一般,将近兩百歲才修到築基中期,導緻已經呈現中年人的模樣。
小姑娘骨齡也就十幾歲,竟然叫她姐姐。
莘淩忍俊不禁,将粥移到她面前,然後摸摸她的腦袋,看她乖乖喝粥的樣子,唇角的弧度就沒下來過。
“舉手之勞罷了,不必言謝。我叫莘淩,是一個散修,平時主要獵殺一些妖獸換取靈石,這才遇見了你”
她好奇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謝春慈咽下嘴裡的食物,眼睛很亮:“莘淩姐姐,我能這麼叫你嗎?”
“當然。”
“我叫謝春慈,春天的春,慈悲的慈,莘淩姐姐你叫我小慈就行。”
謝春慈又喝了一口粥,斟酌一下,小聲說:“我是……孤兒。”
氣力恢複過來後她面若桃李,眉眼若月,形狀完美的唇瓣色澤紅潤,漾起淺淺的笑。
“無論如何都要感謝莘淩姐姐,要不是你突然出現,我就被怪物吃掉了。”
莘、淩。
謝春慈在心裡慢慢咀嚼這個名字。
眼前的女人外表已至中年,但容貌端正眼神堅定。謝春慈清晰記得,她的雙臂十分有力,懷抱寬厚包容。
謝春慈很喜歡她,在她身邊心也安穩。
莘淩心口仿佛被輕輕撓了一下。
她慈愛地看着嬌俏的姑娘,仿佛在看和長輩讨巧的孩子。
“你不是仙靈界的人?”
謝春慈抿了抿唇,回答:“嗯。”
她擡眼,“姐姐怎麼知道的?”
莘淩笑道:“别緊張,你體内沒有一絲接觸過靈力的痕迹,普通人也不會夜晚獨自到如是山上,你是凡人界的?”
謝春慈不知道什麼仙靈界凡人界,但她連忙點頭承認。
“莘淩姐姐,我不想走,我能不能跟着你?以後,都跟着你,你去哪裡我也去哪裡。”她小心翼翼觀察女人的神色。
莘淩果斷拒絕。
“不行,仙靈界對你來說太危險了,你還是盡快回凡人界去。”
她兩眼含淚,水汪汪的黑眼珠看着莘淩,“姐姐,我孑然一身,無牽無挂,是你救了我給了我新生,求你帶着我吧!我很勤快的,我什麼都會做,就當收了個丫鬟,給口飯吃就行。”
莘淩猶豫,“可是……”
女孩指尖勾了勾她的衣角,“莘淩姐姐,你就答應我吧!”
“那……好吧,我答應你,若你哪天反悔了,我再送你走。”
莘淩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仙靈界危機四伏,若是在大宗門興許還好,像她這樣的散修,每天得過且過地活着,說不定下一秒就天降橫禍身首異處。
她認為謝春慈很快就會想回家的,凡人界才是她熟悉的、出生并長大的家鄉。
而這個仙靈界,是個隻有男人才能活得好的地方。
……
仙靈界坤靈廣袤。
如是山連着太平湖,欲止川接着無涯海,光已知的地方就有九洲十二城和魔域。
九洲又稱上九洲,九大洲之間相互銜接又互不幹涉,她們現在所處的就是其中之一的離雲洲——如是山附近的小鎮。
有次一謝春慈擡頭,看到天空劃過一道流星似的弧線,拖着長尾迅速消失,莘淩說那是禦劍的修士,隻不過她肉體凡胎看不了那麼清楚。
禦劍飛行……宏大奇妙的世界近在眼前,但她并沒有太大興趣。
擁有過于強大的力量會令人迷失自己,而且修仙這樣波瀾壯闊的事情很容易卷入各種是非。
從地球穿越到修仙界已經是濃墨重彩的一筆了,接下來的人生,謝春慈隻想平靜安穩地度過。
第一次出門時,謝春慈的容貌過于繁盛迤逦,走到哪都能引起矚目。
年歲不高的少年墨發鴉黑,睫毛纖長,瞳孔如黑曜石般深邃而有光澤,唇瓣嬌嫩飽滿,連下颌都勾勒出完美的弧度,整個五官沒有一處不精緻,每一根毛發都美到極緻。
那些人的話謝春慈聽不到,莘淩卻盡收于耳。
“這等比肩日月的美貌,竟是個女人!”
“美則美矣,可惜了,隻是個女的。”
“雖為女人,但生得實在好,當個打發時間的爐鼎倒也勉強夠格。”
莘淩暗暗握緊拳頭。
從那之後,每次出門莘淩都态度強硬地讓她戴上鬥笠。
可輕薄的白紗遮住面容,卻遮不住通身氣度。
兩人一左一右并行,謝春慈身着潔白的窄袖衣袍,繡有銀色雲紋,款式簡單行動方便,一根系帶勾勒出腰身,布料輕薄的褲子塞進長靴裡,松身鶴姿地往那一站,即便看不清臉,也頗為風流俊俏。
謝春慈的氣質其實很疏離,身姿挺拔,自帶世家大族出來似的貴氣,看上去比莘淩這個樸素的真修士更像修仙之人。
她早已适應從小到大無處不在的各種目光,或豔羨,或忌恨,或愛慕,甚至還有求愛被拒而想不開的。
所以她起初對這些無關緊要的路人炙熱又怪異的凝視并未多想。
莘淩說她已修至築基中期,有五百年壽命。
本有些心不在焉的謝春慈瞠目結舌:“五百年……莘淩姐姐你,你多大了?”
莘淩略一思索,答道:“再過四個月就滿兩百一十二歲了。”
地球人能活到一百歲的都少見,五百歲隻存在于傳說中,自己眼前竟然就站了一位兩百多歲的人類,這下謝春慈是真的震驚了。
怪不得這麼多人都想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