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春慈找上門時,她正在安靜坐在門前台階上,仰頭看月亮。
參賽弟子的住處還有一個小院,此時落葉飄零,月光清寒,女子素衣抱劍,即便沒什麼表情也感覺分外蕭瑟。
柳琴甚至沒有擡眼,“你來了……謝春慈。”
少年眉尾微揚,有些意外,“柳師姐認識我?”
柳琴輕輕一笑,這才轉動眼球正視她,“和天玄宗的人待在一起的女子,不是很好猜嗎。”
她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謝春慈坐下。
謝春慈乖乖攏起衣擺坐好,就聽她道:“說吧,你來找我什麼事?”
她的态度和語氣很自然,仿佛她們已是認識多年的好友。
謝春慈眨眨眼,直白地說:“王翰耍陰招偷襲柳師姐才赢的,要不要我幫你教訓他。”
柳琴竟然噗嗤笑了,彎彎的細眉都漾起笑意,原本心中郁郁瞬間消散無影。
她看着謝春慈認真道:“你和我想象中不一樣。”
少年微微歪了歪頭,流露出一絲懵懂,“哪裡不一樣?”
“我以為,傳言中華朝仙尊的女徒弟,要麼是一個擁有鐵血手腕狠辣的人,要麼就是一個卑微讨好的附庸,結果都不是。”柳琴笑了笑:“你竟很純粹啊。”
她微低下頭,抿了抿唇,語氣歉疚:“很抱歉,在琉璃風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腦海中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覺得你可能是靠容貌上位的。”
謝春慈實在太漂亮了,她從來沒見過這麼美的人,松身鶴姿,玉骨花容,遠遠望去隻覺得自帶貴氣,渾然天成。
即便迅速掐滅了這個揣測,柳琴還是内疚不已,此刻更是自慚形穢,她若這樣想,豈不是和那些男人沒有區别了。
謝春慈聞言愣了愣,沒想到她會因為這種事對她道歉。
她搖了搖頭道:“萬惡論迹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柳師姐無須自責。”
她突然靠近,高深莫測道:“那個王翰,我會幫你教訓他的。”
看她一臉嚴肅,柳琴忍着笑意,“我看是你和他有過節吧。”
她歎了口氣說:“不用了,确實是我技不如人,我輸得心服口服……況且王翰是金丹中期,你才築基不久吧,你怎麼教訓他?”
謝春慈隻是問:“若你真的心服口服,又怎麼會獨自神傷?”
柳琴答:“輸赢本身我并不在意,我隻是想進一步,再進一步,讓玉生門的人仰望我,讓仙靈界的人仰望我。”
讓那些男人看着她一步步變得強大,不能再肆意嘲笑她、壓迫她。
她也想站上高位,嘗嘗男人們霸占萬萬年的權力的滋味。
這路途注定是坎坷的,甚至稍不留意就會跌入萬丈懸崖。這不過是才輸了一次比試,她不會被打敗。
柳琴淡然一笑:“金陽宗的人,我以後會名正言順的打敗他們,就在下一屆九洲大會。”
謝春慈正想說什麼。
“招呼也不打一聲,原來是跑來這裡了。”
一道陰測測的聲音傳入耳邊,“讓師兄好找啊,師妹。”
幾個姿容各異俊美非凡的男人并排,看向柳琴的眼神并不友善。
早就聽說女人之間也有同性相戀的事,這個玉生門的女人不會就是有這種癖好吧!
怪不得他們感覺不對勁,她一出來,謝春慈的眼睛就長她身上,誰也看不見了!
“你們怎麼來了。”謝春慈煩躁地皺眉。
殷斷潮氣不打一處來,“你還敢問,你知道我們找了你多久嗎?”
“跟你說過了這裡人員雜亂,你一個築基初期不要亂跑。”
謝春慈眼神閃爍,狡辯:“我沒有亂跑,我隻是……拜訪一下柳師姐!這可不算亂跑。”
柳琴不動聲色觀摩幾人表情神色,看出了什麼,随後心生一計。
故意向謝春慈靠近,指尖輕柔為她别好碎發,輕聲安撫道:“小慈,時候不早了,你先随你的師兄們回去休息吧,明日我再去尋你。”
姿态如此親密,這還了得!
二師兄立刻去牽謝春慈的手,連拽帶抱,将她們之間的距離拉遠。
師妹還在依依不舍,“那你一定要來啊。”
“我等你!”
殷斷潮一掌拍在她屁股上,低聲道:“沒出息,别喊了,想讓左鄰右舍都出來看看嗎?”
謝春慈怒目而視,也要去拍他的屁股。
高大的男人捉住她的手,整個握住,黑目沉沉,語氣暧昧:“回去,進屋裡,随你。”
這喚起了一些記憶。
上次他撤□□表防禦任她胡作為非的事,可惜還沒來得及欣賞多久他就去找師尊了。
謝春慈左瞟右瞟,正色道:“不需要,我已經把你玩膩了!”
一轉頭對上三雙齊刷刷盯着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