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田伸手相握,“請坐。”
璟昭不明所以地看向慕尚遠,盤腿坐下,慕尚遠微笑着随他身邊跪坐下,“森田先生約我談生意,我們家生意上的事都是你說了算,所以接你來了。”
“談生意就談生意嘛,搞得這麼神秘。”璟昭小聲嘀咕,有點小失望。
森田正襟危坐,雙手放在膝上,“我們三陽商事正在建醫院,需要大量藥材供給,想與金先生合作。”他從桌下拿出一個文件袋,“裡面有清單,合同。如願合作,我們定不會虧您。”
璟昭接過,打開文件袋,拿出清單一看,大生意啊,西藥要一船的量,中藥萬斤,這生意太大了,他放下清單,直視森田,“我們億安堂開業不足一年,信譽遠不如老字号,森田先生為何不找萬安堂?”
森田臉一黑,“你們中國的古人曾言,敵之敵,友也。”
璟昭一臉懵:“???”
慕尚遠接話:“還記得我和你說過,李光宗欠債兩百萬不還嗎?森田先生就是他的債主。他連債都不還,森田先生怎會還和他做生意。”
森田突然拍案,黑杯裡的大麥茶都撒了出來,“他害死了我們二十個優秀的武士。”意識到有些失态,他又壓下怒火,弓腰道歉,“斯米馬賽。”
慕尚遠給璟昭倒了杯清酒:“李光宗的擔保人卷款跑了,森田先生派人去收李光宗抵押的礦洞,結果…”他比劃一個爆炸的手勢,“二十人在必經路上全被炸死。賴賬,謀殺,最可氣的是,森田先生狀告到法院,我們才知李光宗的抵押合同是僞造的,被法院以證據不足駁回,李光宗這個混蛋說高爆雷是防偷礦賊的,還無理地要求森田先生賠償他經濟損失費……”
慕尚遠歎口氣,“有杜墨岩給他做後台,法院的人含糊其辭都向着他,璟昭,這對我們奪回星婉大不利。”
杜墨岩……
璟昭在李府那麼久,聽說過這個人,李光宗曾說兩百萬英鎊買了頓酒,想必買的他的酒局。而後從森田這裡撈回去了?呵,還真是個奸滑的混蛋。
深思熟慮後璟昭覺得慕尚遠說得有道理,京城有權有勢的人都站他那邊,這對他奪回女兒大不利。
“森田先生,謝謝您的信任,這單子我接了。”
森田馬上舉起杯,“那我們就是朋友了。”
朋友?璟昭心裡嗤笑。端起杯回應,嘗了口清酒,還不錯,撂下杯,“不過,您得先付我一半定金,我也好有個周轉。”
“錢不是問題。”森田放下酒杯,聲線突然變低,“如若金先生能打通海關再好不過,我們可以長期合作,實現共赢。”
“打通海關?”璟昭甩頭,“我可沒那個本事。”
森田手指摩挲摩挲杯邊:“為了令愛的撫養權,森田相信您有這個本事,”他眯起眼睛,“找準敵人弱點,一擊将他拉下神壇。”
璟昭眼神冷了下來,轉向慕尚遠,“我的事兒森田先生倒是門兒清呢。”語氣明顯不悅。
慕尚遠低低頭,“森田先生說的沒錯……”
“呵,那你說說怎麼打通?”璟昭冷笑,“那畜生的關系網,鐵疙瘩一樣硬。”
慕尚遠趕緊給他滿上酒,“李光宗背後曾是沈知庭,據我們調查,京立港是李家最重要的貿易港口,李光宗當年非法所建,趕走了原著漁民占了他們的地盤,是沈知庭把這件事給壓了下去,如今巴結上杜墨岩,才保持着正常運轉。這關鍵在,杜墨岩。”
璟昭突然起身,“我去方便一下。”
“我陪你。”
兩人出了雅間,走廊拐角處,璟昭面向他大聲質問:“慕尚遠,為什麼要把我的私事告訴日本人?”
慕尚遠忙解釋,“璟昭,不扳倒李光宗怎麼拿回星婉的撫養權?你不是還想為王府血案報仇嗎?”他聲音哽咽起來,“我們在這京城沒有靠山,日本人有錢有勢,”
他把璟昭摟進懷裡,“我受不了,原諒我的自私,我無法容忍李光宗再碰你,對不起,我隻是想快點帶你離開這鬼地方。”
璟昭原本緊繃的身體漸漸放松,他隻是生氣慕尚遠沒經他同意把自己的隐私透露給别人,這很不尊重他。其餘到沒什麼,慕尚遠說的沒錯,他确實要報仇,輕輕推開對方,“好了,下次不許把我的事講給别人聽,多丢人啊。”
慕尚遠破涕為笑,摘下新配的眼鏡抹了把臉,“嗯。”
廁所在酒館内,走廊盡頭的推拉門後,空間很小,但很精緻,裡面熏着檀香,有先進的抽水馬桶和排風窗。
璟昭掀開馬桶蓋,剛解開褲扣,後頸突然竄上來一道灼熱,他立刻意識到是腺體膨脹,發情期來了。
他急忙摸遍全身口袋,也沒找到他本該随身攜帶的抑制口服劑。
“該死。”迅速小解完,抽上褲子沖出門,呼吸急促不穩,“慕尚遠,我得先回去,合同明日我親自登門去簽。”
慕尚遠扶住身子有些晃的他,“不行璟昭,日本人講究今日事今日畢,”他看璟昭一臉高熱,“怎麼了?内個病來了?”
璟昭腦門已經滲出了一層汗,“我會失态的慕尚遠,你說說情,明日再簽。”
慕尚遠把他推回廁所,抵在牆上,環着他的腰深深看着他,呼吸粗重,“我幫你。”
“?”璟昭盯着他,從他鏡片後的眼睛裡看到了上湧的欲望,瞳仁在漸漸變紅,咬咬唇,搖頭,“不,不用了……”他依然沒做好給慕尚遠上的準備。
“璟昭,為什麼李光宗那混蛋可以我不可以?”
“我……”璟昭不知道,他恨李光宗可身體卻對他極其臣服,可能他和李光宗之間存在着信息素吸引?不,李光宗不是alpha,這不太可能,“你能聞到我的體香嗎?”
“嗯?”慕尚遠有點蒙,湊近他的臉龐,細細聞聞,“嗯……淡淡的薄荷香?”
果然。慕尚遠隻能聞到自己平時的氣味,聞不到此刻辛濃的信息素,可李光宗是怎麼聞到的?
“我是被他強迫的,”璟昭聲顫,“你也要強迫我嗎?”
“我不會。”慕尚遠額頭抵住他的,鼻尖相觸,“但希望你能理解我,我是正常男人,有七情六欲的。”慕尚遠抿抿唇,“我可以吻你嗎?”
雖然在廁所璟昭感覺有點惡心,但他還是閉上了眼。
“砰!”
兩人唇還沒貼上,門被暴力拉開,李光宗大長腿,一腳踹飛了慕尚遠,拉過璟昭一個公主抱抱起,那一腳力氣極大,慕尚遠噴出一口鮮血倒地,頭磕在馬桶沿,當場暈了過去。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根本沒給人反應機會,璟昭在他懷裡扯着嗓子喊救命,“先生。”一個穿和服化着精緻妝容的女人上來,李光宗陰戾的眼神吓得那女人後退了兩步,再也沒人敢上來。